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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我的双腿还在不受控地打颤,钥匙卡进锁孔三次才总算把门打开。玄关的感应灯啪地亮了起来,在那惨白的光线里,连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都显得那么扭曲就。我像被抽走骨头般瘫坐在沙发里,沾着医院消毒水味的外套也滑落到地上,手机却在这时突兀地震动了起来。
在屏幕亮起的那瞬间,我差点尖叫了出来。这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林小姐,今晚的事,咱们后会有期。配图是一张角度刁钻的偷拍——照片里的我仰着头和李锐斌说话,身后那医院的霓虹灯牌在雨幕里晕染成诡异的红色光斑。拍摄这个人显然是藏在医院对面停车场的暗处,连我颈间晃动的玉扣都拍得清清楚楚。
冷汗顺着我的脊梁骨往下滑,我猛地冲向落地窗,将厚重的窗帘死死拉上。窗外的月光被隔绝在外,客厅顿时陷入了昏暗,唯有手机屏幕还泛着幽蓝冷光。这场景突然与我前世记忆重叠:同样是雨夜,我蜷缩在太医院的药柜后,听着门外追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烛火将杀手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此刻窗帘那张牙舞爪褶皱。
叮——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李锐斌发来的消息,短短十个字却让我眼眶发烫:最近你要小心点,这姓王的不是善茬。对话框里还躺着半小时前他发来的定位截图,原来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他就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姓王的背景。我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前世沈清玄也是这样,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铺好退路——他会提前在逃亡路线藏好干粮,会在追兵逼近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箭矢。
我机械地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了今天在急诊室里拍下的那伤口处理过程的录像。放大照片的瞬间,呼吸几乎停滞:镊子夹着缝线的倾斜角度、棉签固定穴位的按压力度,每一个细节都与前世祖父在沙盘上演示的分毫不差。记忆如潮水决堤般涌现:那个飘着艾草香的午后突然清晰起来——老御医握着我的手,将银针轻轻刺入人偶的曲池穴,记住,止血要找阳明经上的穴位,因明阳经上的穴位就像堵住决口的堤坝......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惊得我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那心脏也几乎要撞破我的胸腔,我踉跄着冲向猫眼,楼道里却漆黑一片,声控灯像被人刻意破坏了般死寂。我颤抖着摸到茶几上的水果刀,我的声音比秋风中的枯叶还飘忽:谁
快递!门外传来沙哑的男声,带着刻意压低的粗粝感。刀柄在我掌心里沁出冷汗,前世的记忆如毒蛇般缠住脖颈——那些扮成商贩潜入宫闱的杀手,不也是用甜腻的嗓音骗开宫门当我颤抖着说出放门口就行时,这声音里的恐惧几乎就要凝成了实质。
当快递员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攥着刀等了足足五分钟,才敢透过门缝张望。楼道里空荡荡的,唯有牛皮纸袋安静地躺在感应灯的边缘阴影里。我拿起牛皮袋,在撕开包装的瞬间,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里面是本泛黄的线装书,封皮上太医院外伤医案的这几个字已晕染成模糊的墨团,扉页上凤儿亲启的瘦金体却是清晰如昨。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这是师父的笔迹!当年我被逐出宫前,他就是用这样的字迹,在我的行医手记上批注要点。我颤抖手,翻开了书页,一张泛黄的纸条飘落:故人已至,因果轮回。窗外突然炸响惊雷,闪电照亮墙上的穿衣镜,镜中的自己竟穿着绣着金线的太医服,发间簪着那支沈清玄送我的白玉簪——这个画面曾在无数个噩梦中出现,此刻却真实得令人窒息。
手机再次震动,李锐斌的视频通话请求在屏幕上跳动。在接通的刹那,我屏住了呼吸——镜头里,他展开一幅卷轴,绢布上的少女手持银针,眉眼与我如出一辙,落款处沈清玄绘三个字力透纸背。昨晚翻老宅,在祖父的樟木箱底找到的。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这双眼睛,我好像看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