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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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脉彻底崩塌的瞬间,那些火车厢突然响起汽笛。黄仙胎爆开的血肉在车厢上涂满符咒,沉睡七十年的死胎们睁开全黑的眼睛。周红梅被推进3号车厢时,看见座椅上钉着块铜牌:第1945次特别运送,新京至哈巴罗夫斯克。
车窗外的时空开始扭曲,王建国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象:1945年8月的乱葬岗,1959年饥民排队领掺着孢子的救济粮,1960年冬夜自己亲手将昏迷的春妮交给村支书。车厢连接处传来铁链声响,穿着关东军军装的黄大仙正在检票,它手里的名册记录着每个乘客的死亡日期。
当列车驶入焚化炉的火焰漩涡时,周红梅发现自己腹部隆起,黄仙胎的声音在胎盘里呢喃:妈妈,我们该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完成实验了。她最后摸到座椅下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个银镯子,每个内侧都刻着不同女人的名字。
1998年大雪封山时,地质勘探队在废弃的靠山屯挖出青铜鼎。鼎内结着人形冰雕,依稀能辨出周红梅环抱胎儿的姿势。带队的老教授抚摸着鼎身上的弹孔,突然跪下用俄语念诵悼词——他的皮夹里藏着张泛黄合影,1959年的中苏联合科考队里,年轻的他正与村支书握手。
冰层爆裂的脆响惊飞寒鸦,鼎内传出婴儿啼哭。队员们惊恐地看到,老教授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动脉,将热血浇在冰雕上。当周红梅的睫毛颤动时,远处山梁传来火车汽笛声,那列锈迹斑斑的装甲列车正从朝阳里驶来,车窗上结满冰霜的手印突然同时开始滑动。
周红梅在颠簸的列车地板上摸到粘稠的液体,指尖传来胎动般的震颤。3号车厢的皮质座椅正在融化,露出里面用胎盘缝制的经书。每页经文都用脐带血写着俄文与满文对照的咒语,那些字母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扭动如蛆虫。
妈妈,该喂奶了。腹中传来的吮吸声让她乳牙发酸。黄仙胎的爪子穿透肚脐,攥住她藏在胃里的银镯残片。当残片割破胎衣时,喷涌的羊水里浮出三百张女人面孔——正是银镯上镌刻的那些名字。她们的眼球连着神经纤维,在车厢顶棚拼成星图。
车窗外掠过伪满时期的哈尔滨站台,穿白大褂的日军医生正在月台卸货。周红梅看见十二个挺着孕肚的女人被赶进铁笼,她们的后颈都烙着511-3的钢印。其中一个女人突然转头,半边脸正是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1998年的青铜鼎前,老教授的血在冰面蜿蜒成双头蛇图案。冰雕里的周红梅突然睁眼,睫毛上的冰晶坠落在鼎内,叮咚声唤醒了地底沉寂的妖脉。勘探队带来的地质仪器全部爆表,指针疯狂旋转中映出地底景象——整个东北地下盘踞着树根状的冰髓,每条分支里都冻结着黄皮子尸骸。
这不是青铜鼎...助理颤抖着抚摸鼎足,是冷冻仓的阀门!老教授用俄语嘶吼着下达指令,队员们惊恐地看着他撕开脸皮,露出里面布满鳞片的真容。冰层裂开的缝隙里伸出沥青般的触须,将最近的队员拖入地底。惨叫声中,地底传来火车汽笛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