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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夜的太医院飘着细雪,御药房的铜香炉里煨着苍术,却掩不住空气里浮动的曼陀罗花香。林挽霜踩着积雪推开雕花木门,靴底碾过冻成冰碴的曼陀罗花瓣——这种西域毒花的气味,与十年前母亲棺木里的薰香一模一样。
太医院判徐长卿的尸体跪坐在鎏金药碾子旁,右手握着半片烧毁的《雷公炮炙论》,指缝里嵌着焦黑的曼陀罗籽。他掌心的璇玑图旁,画着只翅膀残缺的蝴蝶,翅脉走向与《金銮七录》午卷里的傀儡阵图完全吻合。
丑时初刻,当值的小药童缩在墙角,指尖不停摩挲胸前的八卦护身符,徐大人说要亲自炮制冬至贡药,谁知道...谁知道药碾子里会有曼陀罗粉......
林挽霜蹲下身,格针划过死者紧攥的书页。焦黑残页上的雷公炮炙十七法被人用朱砂篡改,炮字旁边多了道火焰纹,与萧战案中的璇玑图如出一辙。她忽然注意到徐长卿后颈天璇星位的引魂钉疤痕,比前几起案件的更深,像是被反复植入过傀儡钉。
把药碾子拆开。她用银镊子夹起碾槽里的粉末,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这是曼陀罗花粉与西域冰蚕丝混合的特征,正是十年前导致太子生母不孕的剧毒。更令她心惊的是,药碾子底部刻着极小的双鱼纹,与母亲玉佩内侧的纹路完全一致。
林姑娘当心！沈砚冰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他踩着琉璃瓦飞身而下,手中握着半幅从房梁取下的帛画,徐长卿临死前画了这个。月光照亮帛画上的断翼蝴蝶,翅膀脉络组成太医院地窖的暗语,蝶身中央的璇玑图,正是金銮殿藻井的俯视投影。
林挽霜忽然想起周若雪案中的十二只衔尾蛇,此刻徐长卿掌心的断翼蝴蝶,或许对应着十二卷七录中的残缺部分。她取出母亲的双鱼玉佩,按在药碾子的双鱼纹上,碾槽突然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黄绫卷轴——《金銮七录》酉卷,封面上的金粉在雪光中组成王振亲封太医院判,徐长卿经手毒杀的字样。
更鼓响过丑时,御药房的烛火突然变成青绿色。林挽霜本能屏息,只见徐长卿的尸体竟缓缓抬头,菱形瞳孔在火光中收缩,喉间发出含混的西域咒语——这是傀儡术的借尸还魂,需要七名死者的引魂钉才能启动。
沈大人,刺他后颈天璇位！她甩出验尸格针,挡住攻来的药杵,徐长卿三天前就该死于曼陀罗毒,现在是被魏忠贤的傀儡术操控！
沈砚冰剑光如电,却在刺中引魂钉的瞬间,发现徐长卿衣领里露出的半枚玉佩——与林挽霜的双鱼玉佩极其相似,只是鱼眼处嵌着颗红色宝石,正是十年前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