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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七枚指节内侧刻着
阿雪
两个小字,指甲缝里还嵌着淡红色的漆
——
和母亲生前最爱涂的凤仙花颜色一样。
雷声中,我听见悬棺崖传来铁链晃动的声音,这次是有规律的三长两短,和父亲教我的求救信号一模一样。抱着日记本冲到门口,暴雨中看见乱葬岗的老槐树下,那个白发怪人正举着母亲的银簪,簪头的梅花在闪电中发出微光。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后颈的皮肤下凸着三道棱,像是埋着三根铁链,和悬棺上的编号一一对应。
爹
我喊出声,雨声吞没了尾音。怪人没有回头,只是把银簪放在老槐树下,转身走进坟堆,他的破布鞋踩过的地方,竟开出了几朵梅花,在七月的暴雨里显得格外刺眼。我捡起银簪,发现簪柄内侧刻着行小字：1995.7.15,秋山满月,阿雪换命——
原来我满月那天,正是母亲被献祭的日子,陈老四用她的命换了自己三十年阳寿,而父亲,用守棺人的身份替他守了三十年的秘密。
回到小屋,重新点燃煤油灯,发现日记本里夹着的剪报背面还有字,是父亲后来加上去的：老四每年七月十五都会换替身,用新的断指替换旧的,所以王富贵的账是假的,他早在矿难时就死了,现在躺在悬棺里的,是替他死的李阿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