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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章雯将厚厚的盲文数学试卷放在明远面前。这次她注意到,试卷上的凸点比语文试卷更加密集复杂。
谢谢。明远的手指立刻开始检查试卷完整性,动作熟练得像是在抚摸一本珍爱的书。
数学考试开始了。章雯站在讲台上,看着明远以惊人的速度阅读题目。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默念什么公式。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几乎不需要打草稿。大部分计算似乎都在那聪明的大脑里完成。偶尔遇到特别复杂的题目,他才会在盲文写字板上快速记录几个符号。
需要草稿纸吗章雯小声问。
明远摇摇头。在我的世界里,草稿纸在这儿。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一个小时后,明远遇到了难题。他的手指反复来回摸着同一道题目,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章雯能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明远突然深吸一口气,手指停了下来。他仰起头,对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了然的微笑。
章雯看着他的手指重新活跃起来,在答题纸上快速打出答案。那一刻,她仿佛真的看见一道光穿过明远的身体——不是肉眼可见的光线,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