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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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梅印
暴雨砸在青瓦上发出碎玉般的声响,陆明殊蜷缩在地窖角落,潮湿的霉味混着兄长外袍残留的松墨香。她透过砖缝看见兄长陆承影的白袍浸在血泊里,那柄家传的梅花枪断成三截,枪头正插在叛将张郃脚前三寸处。
陆氏枪法不过如此。张郃的鱼鳞铠溅满血珠,战靴碾过枪杆上的梅纹浮雕,交出《六合战纪》,留你全尸。
陆承影以断枪撑地,喉间涌出的血沫染红衣襟：虎头兵符...怎会在你...话未说完,张郃的环首刀已穿透他咽喉,刀柄镶嵌的赤玉虎头在雷光中泛着妖异红光——那本该是陆家执掌三军的信物。
陆明殊咬破舌尖压下呜咽,指甲深深抠进砖缝。兄长最后的眼神突然转向地窖方向,染血的手指在泥地上勾画。当惊雷再起时,她看清那是个残缺的梅花图案,第三片花瓣的位置沾着兄长咳出的黑血。
地窖外突然响起破风声。陆承影濒死的身躯猛然暴起,断枪头竟从袖中飞出,精准刺穿举着火把的副将眼眶。张郃急退三步,刀锋划开雨幕劈向陆承影左肩,却见垂死之人用两指夹住刀刃,借力将半截枪杆捅入自己心口。
他要毁掉心脉！叛军中有人惊呼。张郃抽刀时带起一蓬血雨,陆承影的心口赫然露出半卷染血的羊皮,墨迹在雨中迅速晕开成不可二字。
火把突然尽数熄灭。陆明殊在黑暗中听见箭矢穿透皮肉的声音,混着张郃暴怒的吼叫：地窖！那丫头...她贴着阴冷砖墙后退,后腰突然触到个硬物——是兄长昨日塞给她的青铜匣,匣面梅花锁扣沾着新鲜墨渍。
当砖石被撬动的声响逼近时,陆明殊摸到匣底暗格里的火折子。火光骤亮的刹那,她看见地窖顶梁悬着的陶罐——那是兄长上月特意叮嘱更换的腌菜坛,此刻正渗出黑色黏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