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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十七分,程夏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太阳穴突突直跳。邮箱里躺着第37封退稿信,编辑轻飘飘的故事太平淡像根细针扎进心脏。窗外暴雨如注,她机械地把凉透的咖啡灌进喉咙,忽然听见合租室友孟雪的房间传来压抑的啜泣。
小雪程夏敲门的手悬在半空,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那时她们刚拖着行李箱挤进这间逼仄的出租屋,孟雪抱着吉他笑得眉眼弯弯: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星光啦!此刻门缝里漏出的呜咽声,却比这暴雨更让人心碎。
程夏撞开门,看见孟雪蜷在飘窗角落,手机屏幕蓝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床头散落着撕碎的演出合同,最上面还沾着泪痕:经综合评估,贵方音乐风格与本公司定位不符......
他们懂什么!你的原创民谣明明比那些流水线作品动人一百倍!程夏蹲下身,握住孟雪冰凉的手。窗外闪电劈开夜幕,照亮墙上贴满的便利贴——全是两人初到这座城市时写下的梦想:出版第一本书、举办首场个人演唱会、买下带落地窗的房子......
孟雪突然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喊:我爸妈说再不回去考公务员,就当没生过我!程夏,我是不是真的在做白日梦
程夏把颤抖的女孩搂进怀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上周在便利店打工时,听见顾客议论现在写网文的都是垃圾;想起主编把她的作品摔在桌上,说你这种文艺腔在市场根本活不过三章;想起房东催租时冰冷的眼神......这些画面和孟雪的哭声交织成网,勒得她喘不过气。
第二天清晨,程夏在地铁站被汹涌人潮挤得踉跄,忽然听见清脆的吉他声。转角处,穿着褪色牛仔外套的男生正唱着《蓝莲花》,面前的琴盒里躺着几枚硬币。她鬼使神差地掏出二十块,男生抬头时露出虎牙:谢啦!要听原创吗
这是程夏第一次遇见林野。他的原创民谣带着西北旷野的苍凉,和孟雪的风格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心颤。得知程夏是网文作者后,林野眼睛发亮:我写了好多歌词,说不定能给你当灵感!
就这样,三个在城市里摸爬滚打的年轻人成了伙伴。程夏白天在便利店收银,晚上熬夜改稿;孟雪在酒吧驻唱到凌晨,抽空参加各种选秀;林野背着吉他在街头卖艺,收集城市里的故事。每个周末,他们都会聚在出租屋的小阳台,分享彼此的困境与希望。
转折发生在入秋那天。程夏的小说《云端星光》意外被影视公司看中,对方开出的改编费足够支付半年房租。庆功宴上,制片人盯着程夏眼底的青黑:建议你专职写作,这故事只要再加点狗血桥段,绝对能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