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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座钟的钟摆突然卡住,阁楼陷入诡异的寂静。楼下传来野猫抓挠门板的声音,混着远处渡轮的汽笛,在潮湿的空气里撕开一道裂缝。父亲猛地打了个寒颤,饼干盒咣当砸在青砖地上,十几张黑白照片雪花般散落。
我弯腰去捡最近的那张,却发现是张烧焦的残片。焦黑边缘蜷缩着半张女人的脸,涂着口红的嘴唇凝固成扭曲的弧度。照片背面用朱砂画着古怪的符号,像是道符咒,又像是某种图腾。
那是陈玉茹。父亲突然哑着嗓子说,周永昌他娘,上个月刚从精神病院接回来。
檀木箱里的霉味突然浓烈起来。我掀开箱盖时,一蓬灰白絮状物扑在脸上,像是陈年的柳絮。箱底躺着本包着蓝印花布的日记本,布面洇着大片褐斑,像是干涸的血迹混着泪痕。
翻开扉页的瞬间,窗外的雨骤然转急。钢笔字在潮湿的纸页上洇开,1998年6月6日的日记里夹着片枯萎的玉兰花瓣:
永昌说今晚要带我去看血月,他总说些神神叨叨的话。阿爹又砸了药罐,说周家人都是河里的水鬼托生的......
纸页在此处被撕去半张,剩下的字迹被水渍模糊成团。我摩挲着残缺的页脚,突然摸到几道凹凸的刻痕。就着昏黄的吊灯细看,竟是串歪歪扭扭的数字:20010530。
楼下厨房传来瓷碗碎裂的声响。我冲下楼时,父亲正蹲在冰箱前收拾满地瓷片,冷冻室抽屉半开着,寒气裹着冰碴漫出来。他慌乱地用袖子擦着某个黑塑料袋,暗红色液体正从袋角渗出,在地砖上蜿蜒成细蛇。
爸!你的手流血了!
我抓起抹布要给他包扎,他却触电般缩回手。塑料袋啪地掉在地上,滚出几颗裹着冰霜的蜜枣,枣核处透着诡异的暗红。去年中元节供在母亲墓前的,就是这种用朱砂腌制的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