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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冬至前夜,老宅的银杏树褪尽最后一片金叶。小阿棠蹲在回廊下呵气成霜,看墨玉用尾巴卷着狼毫在宣纸上涂鸦。墨团渐渐显出人形轮廓时,管家提着琉璃灯笼匆匆走过,藏青棉袍下露出半截桃木剑的穗子。
小姐该试新衣了。丫鬟捧着织金袄裙过来时,墨玉突然跃上房梁。小阿棠仰头望去,只看见瓦缝间漏下的细雪落在它油亮的皮毛上,凝成星子般的碎光。
家宴摆在祠堂边的暖阁。父亲身边坐着位陌生妇人,腕间翡翠镯子绿得瘆人。小阿棠刚挨着红木圆凳坐下,墨玉突然从梁上坠进她怀里,金瞳死死盯着妇人发间的珍珠步摇——那分明在无风自动。
听说棠儿养了只灵猫妇人伸出染着蔻丹的手。墨玉喉咙里滚出低吼,利爪划破织锦桌布。盛着冬酿酒的白瓷盏突然迸裂,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符咒。
父亲重重搁下象牙筷：把这畜生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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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棠抱着墨玉退到廊下时,听见暖阁传来管家的惊呼。她回头望去,八角宫灯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那妇人的影子竟生出六条手臂,如同壁画里的罗刹女。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