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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泡在杯中旋转出银河系,林霭的勺子却停在半空。程屿拉花的动作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叠,连虎口处的烫伤疤痕都长在相同位置。她突然想起今晨镜中自己眼下的乌青,像被咖啡渍浸透的宣纸。
听说您在找能讲故事的咖啡。程屿的声音带着种奇异的共振,仿佛每个音节都经过咖啡机研磨,比如这杯'熵增',第一口是危地马拉的烟熏感,等冰块融化,埃塞俄比亚的柑橘香才会浮上来。
林霭的舌尖确实尝到了时光分层。她望着窗外雨幕,忽然意识到这座城市正在用咖啡因编织新的记忆茧房。程屿端来第二杯时,她瞥见他无名指上的戒痕,形状像被岁月咬了一口的月亮。
你认识江逾白问题脱口而出时,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操作台的咖啡机发出蒸汽喷发的嘶鸣,程屿的微笑在热气中模糊：每个来这儿的客人,都带着未完成的咖啡因循环。他转动骨瓷杯,杯底赫然印着熵减特调的字样。
林霭的指甲掐进掌心。三年前江逾白离开时,她把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都锁进了储物间,包括那台摔坏的咖啡机。可此刻程屿调制的拿铁里,分明漂浮着他们共同研发的配方——肉桂与海盐的配比,误差不超过0.3克。
星野的方案需要温度。程屿突然俯身,耳钉在林霭眼前闪过冷光,就像这杯咖啡,既要92度的萃取,又要等待室温让它苏醒。他的呼吸带着黑咖的苦涩,却在林霭颈侧激起细小的战栗。
手机震动打破僵局,是项目经理发来的消息：程屿是江总亲自推荐的顾问。江总两个字像块冰碴卡在林霭喉咙里,她抬头看向程屿,发现他正在本子上画着什么——分镜脚本的格式,每个场景都标注着咖啡香气浓度。
你调查我林霭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雨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条透明的时光隧道。
程屿将画满分镜的本子推过来,最后一格画着穿亚麻衬衫的男人站在咖啡机前,袖口沾着奶泡。江逾白说,林总监最擅长在商业逻辑里埋藏诗眼。他转动钢笔,笔帽坠着的咖啡豆挂件晃出残影,比如这个公益项目,用咖啡渣培育菌菇的创意,他保留了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