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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蘅,城东李掌柜的安神散...账房宋先生捧着账簿转过回廊,青布鞋底沾着星点红泥。沈蘅目光掠过他袖口,昨日那块玄铁令牌的轮廓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指节处新鲜的灼痕。
劳烦宋先生将后院的乌头焙干。她突然开口,腕间银铃随着转身发出清响,记得用竹刀刮去芽眼,那毒汁沾了铁器...话音未落,檐角惊起几只灰鸽,扑棱棱掠过晒药架,打翻的笸箩里滚出几粒朱砂丸。
萧珩就是在这片混乱中醒来的。
他盯着房梁上盘踞的药师琉璃光纹,喉间血腥气混着陌生的药香。肋下箭伤被金线草汁浸透的棉纱裹着,却盖不住掌心残留的玉玦寒意——那半块残玉正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贴身收藏的虎符上。
门外传来细碎的碾药声,萧珩悄然移至窗边。竹帘缝隙间,少女正在石臼中研磨着什么,发间乌木簪在晨光中泛着幽蓝。他瞳孔骤然紧缩,昨夜昏迷前看到的九叶重楼图腾,竟与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羊皮卷首纹一模一样。
看够了吗
沈蘅突然扬手,药杵尖端的银粉随风扑进窗棂。萧珩急退半步,却见那些粉末在触及他衣襟时骤然爆开,化作靛青色烟雾凝成四个小字：巳时三刻。
檐角铜铃突然狂响,前堂传来重物坠地声。沈蘅旋身时裙裾扫翻药篓,三七根茎滚落满地。当她冲进正厅时,只见宋先生瘫倒在百子柜前,七窍渗出的黑血正缓缓爬向当归抽屉。
别碰！萧珩的警告迟了半步。沈蘅的指尖已触到柜面雕花,紫檀木纹里突然弹出三枚牛毛针。她手腕急转,银铃铛堪堪挡住暗器,却有一缕青丝被削落在地。
萧珩扯过晒药用的竹席裹住手掌,将人拖离毒血范围。那些黑血触到晨光竟开始沸腾,渐渐显出蛛网般的金线,最终在青砖地上拼出半幅残缺的舆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