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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老周的手在颤抖。
他推开市局三楼最西侧的铁门时,雨丝正顺着生锈的窗框渗进来。积满灰尘的物证架上,那个贴着2003.4.12标签的牛皮纸袋安静如初。二十年前的勿忘我干花从封口处露出一角,蓝得像是凝固的血。
陈蔚把现场照片按时间顺序铺在会议桌上。筒子楼402室的木地板缝隙里还嵌着碎玻璃,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最诡异的不是密室结构——老式防盗门从内部反锁,而是死者张慧兰右手紧攥的那支蓝色勿忘我。
和二十年前一样。技术科的小刘指着照片里死者脖颈处的淤痕,环形索沟,直径2.5厘米,麻绳材质。但这次......
他忽然噤声。陈蔚知道年轻警员在顾忌什么,二十年前最后一个死者叫陈雪,是刑侦队长陈蔚的女儿。当时刚满八岁的小姑娘穿着白色连衣裙,躺在城郊芦苇荡里,手里握着同样的蓝色花朵。
物证室的白炽灯突然闪烁,陈蔚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监控画面显示昨晚十点零七分,张慧兰独自回到住处后再无人进出。可此刻他分明看到照片里床头柜的玻璃杯位置偏移了五公分,水渍在木质台面上晕开不规则的圆。
我要重新勘查现场。陈蔚抓起车钥匙,指节撞在桌沿发出闷响。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时,他想起女儿遇害那晚也是这样的春雨,黏稠得像是永远下不完。
筒子楼402的霉味比白天更重。陈蔚戴上橡胶手套,金属门把手残留着微量铁锈。当他第三次检查卫生间排风扇时,忽然注意到铝制叶片背面粘着半片蓝紫色花瓣——和死者手中完整的勿忘我不同,这片花瓣边缘有被化学试剂灼烧的痕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老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个牛皮纸袋......当年你坚持要封存的物证......不见了。
陈蔚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蹲下身,强光手电筒照亮床底灰尘中的拖拽痕迹。在痕迹尽头,墙根处有道三毫米宽的裂缝,撬开松动的水泥块后,微型摄像头的红光正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