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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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e.
玄关处,穿着真丝睡裙的妇人正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排童鞋。从三寸的婴儿靴到成年码的高跟鞋,每双鞋尖都系着粉色丝带。她抬头看我时,眼里涌出的泪水让睫毛膏晕成青黑,像一只受伤的天鹅。
霜降......她扑过来时,我闻到她发间的玫瑰香水味,和组织里那位中东王妃的味道一模一样。这种熟悉感让我肌肉紧绷,直到她的头重重撞在我锁骨上,发出压抑的呜咽,妈妈的小霜降,终于回家了。他们说你在金三角长大,吃了很多苦......
妈,先让姐姐换衣服吧。温绍廷适时拉开母亲,递给我一套羊绒家居服,浅粉色,领口绣着蕾丝花边,你的房间在二楼,朝南,有落地窗。他说话时,刻意避开我的眼神,像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推开房门的瞬间,我以为走进了粉色的云朵里。天花板绘着星空,床头摆着hello
kitty台灯,飘窗上堆满了从未拆封的芭比娃娃。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巨幅海报——TFBOYS的演唱会写真,右下角贴着便利贴：姐姐喜欢的明星,温砚留。便利贴边缘有被水洇过的痕迹,像是有人反复擦拭过眼泪。
弟弟说你十五岁才回国,所以按照中学生的喜好布置了房间。温绍廷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那是一枚镶着蓝宝石的温氏族徽,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
很好。我打断他,指尖抚过芭比娃娃的纱裙。在夜枭,我十五岁时已经能徒手拆解狙击枪,而这里的十五岁,是可以对着明星海报发呆的年纪。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温家三口的合照,温绍廷抱着一只泰迪熊,旁边是笑得灿烂的父母,而空缺的位置被PS上了一个卡通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蓬蓬裙——那是他们想象中的我。
楼下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母亲在指挥佣人准备晚餐。温绍廷说要去停车场拿给我的礼物,留下我独自在房间里。我走到落地窗前,看见花园里的秋千架,绳索上还系着彩色风铃。如果用力摇晃,这些风铃的声音足够掩盖暗杀时的消音枪声。但此刻,它们在晚风中轻轻作响,像一串未说完的童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