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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十年
八岁的王豪记得自己坠落的过程比疼痛更长久。
曾富贵那张狞笑的脸在视线中越来越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树枝断裂的脆响。他记得父亲被按在地上时眼镜碎裂的声音,记得母亲被拖走时旗袍撕裂的声响。然后就是失重,无尽的坠落。
醒了就别装死。
一道清冷的女声刺入意识。王豪睁开眼,看到一张不似凡人的面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黑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白色衣袂无风自动。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眼神却沉淀着远超外貌的沧桑。
这是...天堂吗王豪的嗓子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女子轻笑一声,指尖在他额头一点,剧痛立刻从四肢百骸涌来。王豪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缠满绷带,躺在竹床上。
天堂不收半死不活的小鬼。女子转身走向药炉,我是林如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
山中无岁月。王豪的伤好了又伤,旧疤叠新疤。林如意教他认药草时温柔似水,教他练功时却冷酷如冰。第一年,他学会了在瀑布下站桩；第三年,他能徒手劈开青石；第五年,他已能在林间御风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