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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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大人咯咯笑起来,拍了拍手。池子里的骸骨突然浮空,银镯发出刺耳的尖啸。林深感到头痛欲裂,母亲的虚影在灯笼里挣扎,竟与影子大人手中的契约卷产生共鸣。他这才看清,契约卷上的龙纹其实是十七条交缠的脐带,每条末端都系着一枚破碎的玉佩。
当年先皇无子,是我用血竭散让十七个民女同时受孕,影子大人抛着契约卷,生男孩的,母子俱焚；生女孩的,就做成替死鬼。你母亲以为救下的男婴是皇子可笑,那不过是我养在工坊的替死鬼罢了——真正的龙种,早就被换到了皇后宫里。
林深突然想起陈叔的话,浑身发冷。原来自己从小到大的特殊体质,能看见鬼魂的能力,都是因为体内流着被诅咒的血。母亲用魂魄镇住灯笼,不是为了封印怨魂,而是为了保护他不被契约卷吞噬。
现在该做个了断了,影子大人甩出契约卷,龙纹化作锁链缠住林深脖颈,用你的魂,换当今圣上稳坐龙椅。至于那个假皇子...他瞥了眼陈叔,陈墨,你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也该揭晓了吧
陈叔握紧匕首的手在发抖,铜片从眼窝脱落,露出下面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林氏工坊火灾当晚夭折的男婴。林深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老人总是对着他的玉佩出神。原来,真正的替死鬼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抚养他长大的陈叔。
对不起,小深,陈叔的匕首抵住自己心口,当年我替你挡了一刀,本该烧死的人是我...你母亲用禁术将你的魂魄寄养在灯笼里,自己却...
灯笼突然炸裂,母亲的魂魄终于挣脱束缚。她冲向影子大人,指尖划过契约卷,龙纹瞬间褪色。林深感到脖颈一松,抓起地上的匕首刺向老人咽喉。但在刀刃触及皮肤的刹那,影子大人化作一团黑雾,空中留下他的残笑：明日卯时,新皇登基大典...你们以为,能阻止得了天命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十七具骸骨上,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浮现出相同的胎记——五爪金龙的形状。林深握紧母亲残留的虚影,发现她掌心还攥着半块碎玉,与陈叔的铜片拼合后,竟显出完整的地图。那是通往皇宫地宫的密道,终点标注着三个字：育婴堂。
陈叔咳嗽着捡起灯笼残骸,符文碎片嵌入他的伤口,竟发出柔和的光。当年皇后生下的是女婴,他擦去嘴角血迹,真正的皇子...其实是你母亲的孩子。
林深猛地抬头,母亲的虚影轻轻点头,化作光点融入他的眉心。远处传来晨钟,新皇登基的仪仗正在准备。灯笼里最后一道光斑凝结成莲花形状,指引着东方——那是皇宫的方向,也是二十年前阴谋开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