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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云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
她睁开眼时,正对上一双灰褐色的眼珠。那眼珠像是被雨水沤烂的核桃仁,在烛火下泛着浑浊的光。男人俯身时,青竹纹的广袖拂过她鼻尖,带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
醒了江明德直起身,手中的青瓷药碗磕在黄花梨雕花几上,叮的一声。
江挽云这才看清他的全貌。四十出头的男人生就一副清癯文人相,月白直裰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可那双手——那搭在药碗边的指节泛着青白,拇指套着枚冰种翡翠扳指,正缓慢摩挲着碗沿,像是蛇信在舔舐猎物。
云儿这次落水,倒是让为父想起件趣事。他忽然笑了,眼角细纹如蛛网舒展,去年你二姐养的那只金丝雀,不过啄了太子殿下的鹦鹉一口,当晚就被人拔光了羽毛。
窗外有夜枭凄厉的啼叫划过,烛火应声爆开一朵灯花。江挽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龙刻凤的拔步床上,锦被上的缠枝莲纹被冷汗浸得发潮。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天前原主在赏荷宴上撞破太子与礼部尚书之女私会,被推入荷塘溺毙。
父亲教训的是。她哑着嗓子开口,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方才昏迷时灌下的药汁在胃里翻腾,舌尖残留的苦味里混着一丝腥甜。
江明德忽然伸手抚上她发顶。那只戴着扳指的手冰凉似铁,顺着她散落的发丝滑到颈后:云儿可知,昨日大理寺从东宫搜出巫蛊人偶他指尖在某个穴位重重一按,那扎针的手法,倒与你绣的香囊有几分相似。
剧痛让江挽云眼前发黑。她看见男人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青色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蚯蚓般凸起。这具身体的记忆突然闪现——三个月前的中秋夜,江明德就是用这双手,将掺了砒霜的月饼递给前来查案的御史。
女儿愚钝。她强忍恶心挤出笑容,但求父亲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