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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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晚,我在。我把她的手按在唇边,闻到残留的碘伏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她睫毛轻颤,干涸的嘴唇开合,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我错了,我早就该告诉你......
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声突然变得尖锐。她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动了动,像是要抓住什么。我想起去年秋天她偷穿我的风衣,在银杏树下转圈的样子,那时她指着我鬓角的白发说:苏砚秋,等你头发全白了,我就染一头银发陪你,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我们差了三十岁。
现在我的头发全白了,她却连染银发的机会都没有了。
护士把我推出抢救室时,我看见她手心里的半块怀表掉在地上,R.X.W的刻痕蹭到了血迹,像她每次见我时,涂得鲜艳欲滴的口红。走廊的灯忽明忽暗,恍惚间我又回到了七年前的暴雨夜,那个穿吊带裙的少女踮脚替我整理领带,指尖划过我喉结时轻笑:苏教授,你的心跳好快。
此刻怀表的齿轮终于停止转动,我摊开掌心,发现不知何时攥紧了她的一根头发。发丝乌黑如墨,比记忆里的银杏叶还要鲜亮,却在我指缝间轻轻一颤,碎成了齑粉。
导语:
有些心动是藏在墨痕里的劫,就像朱砂笔勾过的银杏,看似轻描淡写,却在宣纸上洇成永不褪色的疤。我以为锁住檀木匣就能封存年少荒唐,却忘了,少女的情书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字,而是刻在心脏上的诗。阮星晚,你用二十岁的勇敢撞开我三十年的壁垒,却让我在四十岁的夜里,对着空匣流尽了一生的泪。
第二章:墨痕
深冬的雪扑在教室窗玻璃上,我呵着气擦去雾气,瞥见星晚坐在倒数第二排,把冻得通红的脚缩进裙摆里。她今天穿了双酒红色玛丽珍鞋,搭扣上的银杏叶坠子随着晃腿的动作轻颤,像要抖落我昨夜写进日记本的那句胡闹。
《金石录》里记载的端砚......粉笔在黑板上断成两截,我弯腰去捡,看见她作业本边缘露出的一角书签——是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间用金粉写着砚秋二字。去年秋天她蹲在我办公室外捡落叶,说要收集全天下最好看的叶子,给苏教授做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