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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山拎着军用水壶站在雨幕里,他腕间那块上海牌手表正滴着水。耗子洞在牛棚后墙,石灰粉能呛得它们自己跑出来。他扔给沈秋棠半块压缩饼干,你把这吃了,别再咳血了。最后一个字出口时,他的喉结动了动。
暴雨夜,泥石流像头暴怒的巨兽,冲垮了知青点的土墙。宋梅裹着宋大奎的袄子,从猪圈里拽出沈秋棠的铺盖卷:我就知道你心虚!她指甲缝里的猪粪还没来得及洗掉,便被陈远山一把薅住领子:你娘的,让开!
沈秋棠跌进陈远山的背脊时,闻到他棉袄里混着烟草和松针的气味。他背着她冲过齐腰深的泥水,她的手紧紧攥着他肩头的补丁,那块布料跟她的命一样,被扯得支离破碎。
卫生所的煤油灯下,军医把听诊器按在沈秋棠后背时,她的体温已高过沸水。肺部有异响,像是被压坏的风箱。军医皱着眉,再咳血,肺叶就废了。
石缝花开
沈秋棠从昏迷中惊醒时,喉咙里像塞着一团烧红的炭。卫生所的羊皮纸窗透进微光,陈远山正用纱布擦拭她染血的唇角,他袖口的枪伤疤在油灯下显得狰狞。
肺部感染加重了。军医把听诊器挂回脖子,语气里带着末世的决绝,再不撤离,就只能埋在这山坳里喂狼。
窗外,暴雨洗过的山峦青得渗人。沈秋棠突然想起地质图上那道断层线,手指猛地扣进麻质床单:宋大奎炸山取石,破坏了地脉!去年的泥石流不是天灾,是人为!
陈远山的瞳孔骤缩,他猛地扯开沈秋棠的棉袄,看到她后背被麻绳勒出的淤青:你去羊圈下看过私藏的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