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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听了,不禁感叹起来,说道:我还有一担行李在前面,我去叫一下挑担的,咱们一起去府上。刘麒和刘麟说:我们一起去吧。于是大家都不骑马了,随从牵着四匹马,一起步行出了林子。只见那挑担的庄家等得不耐烦了,挑着担子反倒往回找来了,看到王老五和王玉雯,高兴地说:小官人可算找到了,您这半天跑哪儿去了王老五说:正是。王老五看着庄家,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下了岭,只见路旁有个村落酒店,王老五对众人说: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和这位庄家去酒店说句话。众人答应了,都站在原地没动。
王老五把庄家邀请到酒店里,要了两角酒。王老五开口说道:大哥,这次辛苦你跟我们跑这么远。我刚知道,我那亲戚不在沂州府,已经搬到泰安州去了。我这次要去泰安州找他,现在已经有伴同行,大哥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们了。我之前已经和你结清了账,咱们就此分别吧。说完,他打开包裹,拿出一包碎银子,抓了一大把递给庄家,说:这是给你的酒钱。又抓了一大把说:那天在飞龙岭上,让你受惊了,这些是给你压惊的。庄家哪里肯收,说道:小人承蒙二位官人传授了那么多秘诀,您的恩情如同父母一般。我还没来得及孝顺您老人家呢,哪敢再收您的赏赐。王老五说:这算不了什么。江南那条路,我以后说不定还会经常走,咱们后会有期。庄家这才收下,说道:小人没这个缘分,不能经常和二位官人在一起。官人您要是再到我们这儿,一定要到我家坐坐。说完,朝着王老五扑通一声拜了四拜。王老五赶忙还礼。庄家说:我也得去跟小官人辞个别。王老五说:不必了,我替你说一声就行。庄家哪里肯依,付了酒钱,挑着行李,走到大路边,来到王玉雯身边,噗通一下跪倒就拜。王玉雯吓了一跳,忙扶住他,问道:这是干嘛呀王老五说:女儿,快回个礼,这位大哥要告辞回去了。王玉雯说:你怎么不送我们到地方呀王老五说:我们已经有伴了,就不麻烦他了。庄家把行李都交接清楚,王老五拿出那张承揽还给他。庄家抽出枣木扁担,把自己的包裹系在腰里,作了两个揖,说道:二位官人保重,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王玉雯问道:爹,为什么不让他送到地头呢王老五说:这里面有个道理。这些行李,还是让马驮着就行。刘麟说:不用这么麻烦,让这些随从帮忙拿回去就行。于是,众庄客一起动手,两个包裹两个人背着,其他的零碎东西,能提的提,能扛的扛,一下子就收拾得干干净净。这真是应了那句俗语:只要人手多,牌楼抬过河。刘麒请王老五和王玉雯上马,大家骑上牲口,一起朝着安乐村走去。
刘麟说:哥哥,你陪着姨夫和妹妹慢慢走,我先回去告诉爹爹一声。说完,扬鞭催马,如飞一般先行离去。王老五和王玉雯看着那座胭脂山,只见它山清水秀,景色十分迷人,依山傍水之间,还有袅袅村烟升起。还没到村口,刘广已经和刘麟迎了上来。王老五等人赶忙下马,大家相见,都非常高兴,一起往庄里走去。刘广的母亲、夫人,刘麒、刘麟的娘子,还有慧娘,都出来迎接。大厅里一下子挤满了人,大家互相见礼,然后纷纷落座,各自寒暄起来。
刘母对王老五说:大姑爷,你是哪阵风吹来的呀!秀丫头算的卦可真灵,她就说今天会有远方亲戚来,可没想到是你呀。王玉雯看着慧娘,只见她生得亭亭玉立,宛如初出水的莲花一般娇艳动人,不禁暗暗咋舌,心想:天下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刘母又问:你在家什么时候动身的呀王老五回答道:本月初一日。刘母说:那也走了二十多天了。这个小官人是谁呀刘广回答说:这就是丽卿甥女,女扮男装呢。刘母惊讶道:哦,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几岁啦王老五说:十九岁了。虽说十九岁,可还是一副孩子气。刘母说:年纪本来就小嘛。刘麒和刘麟说道:卿妹妹武艺高强,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刘母说:你们懂什么。她为什么要扮成男子呀王老五说:路上方便些。这时,王玉雯站起身来,对王老五说:爹,都到姨夫家了,还扮着干嘛呀!让我换回女装吧,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王老五说:急什么,一会儿也来得及。刘广说:这有什么难的。然后对刘夫人说:你快去带甥女去换衣服吧。
王玉雯听了,非常高兴,便跟着刘夫人和两位表嫂一起到楼上。她把男装脱下来,一把揪下紫金冠,重新梳起麻姑髻,戴上耳坠。刘麒、刘麟的娘子打开箱笼,各自拿出几件漂亮衣服,给她打扮起来。刘夫人又拿出一双新鞋子,说:甥女要是嫌大,还有小一点的。王玉雯笑着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双我都还穿不了呢!别的学男子不像,可要说这脚,还真和男子差不多大。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王玉雯打扮好后,刘夫人和两位娘子仔细端详,只见她宛如月里嫦娥、瑶台仙子一般美丽动人,都十分欢喜。刘夫人对两个媳妇说:这两表姊妹,怎么长得都这么好看,而且各有各的韵味。刘夫人带着两位娘子,领着王玉雯下楼,来到大厅。刘母看到后,也非常高兴,笑着说:和我们家秀儿站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美人儿。两位娘子说:卿姑娘用的那两件兵器,一支枪,一口剑,可真是厉害。原来刘麒、刘麟的娘子也是将门之女,也会些武艺,只是水平不太精。
刘母对刘夫人说:你别在这儿只顾着聊天了,快去厨房看看,要是菜不够,就把那两只老母鸡杀了。妹夫又不是外人,不用客气。刘夫人答应一声,带着两个媳妇一起去了厨房。刘母和王老五聊起家常来,絮絮叨叨地一直说到晚上。大厅里摆上了酒菜果品,众人互相谦让着入座。王老五说:太亲母您先请坐,我们小辈才能坐。刘母站起身来,说道:大姑爷你别客气,我吃长斋,就不陪你们了。我儿子陪你襟丈多喝几杯,秀儿也留下来陪姊姊,我先进去了。说完,拄着拐杖,慢慢走进屏风后面。
王老五和女儿坐在客位,刘广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坐在主位。王老五说:太亲母精神看起来还和四年前一样好。刘广叹了口气说:近来也衰弱了一些,得了个胃气疼的毛病,时不时就发作。我这境遇又不顺,让她老人家跟着操心。老人家最近又开始吃长斋。幸亏沂州城里有个姓孔的孔目,叫孔厚,这人医术高明,我时常请他来给母亲看病。吃了他的药,倒是一吃就好,可就是不能除根。据孔厚说,必须得开荤,才能彻底治好。可老人家一心信佛,整天念《高王经》,怎么劝都没用。那孔厚是曲阜县人,是大圣人的后裔,现在是沂州府的孔目,为人正直善良,慷慨仗义,专门爱打抱不平。就连本府太守高封那家伙都怕他三分,我那场官司多亏了他帮忙。
王老五说:小弟正想问襟丈,你到底为啥打那场冤枉官司,还丢了官职呢刘广咬牙切齿地说:不说也罢,说起来真是让人火冒三丈。那高封是高俅的族兄弟,被梁山上杀掉的高廉,是他亲哥哥。他也懂些妖法,特别好男风。他手下有个队长叫阮其祥,生了个儿子叫招儿,长得眉清目秀。阮其祥为了谋我这东城防御的职位,就把他儿子献给高封,两人臭味相投。于是,高封就无中生有,找我的茬儿,无缘无故就把我撤职了,还想抄我的家。幸亏孔目全力周旋,上下打点,才只是把我削职为民。那阮其祥补上了东城防御的缺,跟着高封,两人狼狈为奸,无恶不作。我回家务农后,他们就把青苗手实钱追逼得特别紧,没办法,我只好把沂州城里的房子卖了,搬到这儿来。两个外甥也时运不济,我现在也没心思再去追求仕途了,本打算带着家眷去东京投靠姨夫,另谋出路,恰好姨丈你来了。说着,刘广叫刘麒:你把那卷宗拿来,给大姨夫看看。
王老五接过卷宗,大略看了一下,也不禁气得火冒三丈,骂道:这贼子心肠也太狠毒了!刘广说:高封这家伙,自己年轻时靠搞男风得了功名,后来居然还把他的相好给害死了。这么狠心的人,还真是少见。王玉雯好奇地问王老五:爹,什么叫南风呀王老五笑着呵斥道:女孩子家,不懂就别乱问,闭上嘴!别多话。刘麒、刘麟和慧娘听了,都忍不住偷笑。王玉雯心里想:不懂问问也没什么嘛,真讨厌,还说这种市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