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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的来信
雨水砸在玻璃窗上的声响像无数碎玻璃在跳动。林晚秋把最后一页信纸按在发烫的额头上,油墨印子渗进皮肤,像道永远洗不掉的疤。挂钟指向凌晨三点,玄关处的雨伞还在滴水,她不知道自己第几次从沙发上弹起来查看猫眼——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夹在门缝里的牛皮纸袋,被雨水泡得发皱。
晚秋,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死了。
信纸上的字迹是丈夫沈巍的,力透纸背的笔锋里藏着她熟悉的颤抖。三个月前沈巍在深夜接到一个电话后匆匆出门,监控显示他最后出现在雾河大桥,手里攥着半张泛黄的旧报纸。警方打捞了半个月,只找到他常戴的银制婚戒,卡在桥墩的铁锈里。
牛皮纸袋里除了信,还有本边角磨破的笔记本,塑料封面上印着市立医院2015年值班记录。林晚秋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面上用红笔圈着个地址:雾河巷37号。墨迹在雨水侵蚀下晕开,像滩凝固的血。
她抓起风衣冲出门时,没注意到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有人影抬手按灭了烟头。
雾河巷的石板路积满青苔,老旧的路灯在风雨中明灭。37号是栋三层青砖楼,铁栅栏上挂着民生诊所的木牌,漆色剥落得几乎看不出字。林晚秋的手指刚碰到铁门,吱呀声里,二楼的窗户突然亮起昏黄的灯光,有个佝偻的身影闪过,白色衣角在风里晃得像面招魂幡。
沈巍她脱口而出,铁门在推力下应声而开。潮湿的腐木味扑面而来,玄关处的墙面上,用红漆画着个扭曲的符号:三个重叠的圆圈,中间的圆里有只反向的眼睛。
后颈突然传来刺痛,林晚秋在倒地前抓住了楼梯扶手,视线模糊中,她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从二楼下来,手里的注射器还在滴血。男人的皮鞋碾过她掉落的笔记本,停在封面上的医院logo前,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笑:原来他真的把这些东西留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