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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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里的创可贴(靠近)
深秋的琴房飘着暖气与松木香,林默攥着皱巴巴的报名表,指腹反复摩挲钢琴社后勤几个字。这是他连续三天守在音乐系办公室门口,才从社长那里软磨硬泡来的名额。公示栏上,秦微微的排练时间用红笔圈着:每周三晚七点,雷打不动——就像她琴谱上的休止符,精准得让人安心。
第一次搬三角钢琴时,他低估了琴凳的重量。金属支架在掌心划出细长的血口,他躲在琴房角落撕开创可贴,门吱呀一声推开——秦微微抱着琴盒进来,羊绒大衣领口沾着初雪。我那里有消毒棉片。她放下琴盒,取出个绣着小钢琴的丝绒药箱,指尖触到他虎口的茧时,睫毛轻轻颤了颤:你手这么糙,怎么弹钢琴他慌忙缩回手,低头盯着她毛衣袖口的珍珠扣:我…不弹钢琴。其实他曾在二手市场见过一架破旧的立式钢琴,蹲在旁边听老板弹《卡农》,手指偷偷在裤腿上模拟琴键的位置,直到夕阳把琴身染成暖金色。
但此后每周三,他都会提前半小时到琴房。用软布蘸温水擦拭琴键,从左到右数88个键,每个都擦到能映出秦微微低头调弦的倒影。她练《钟》时,八度跳跃的琴音在狭小空间里炸开,他便坐在琴凳旁的地板上,用手机录下她的演奏,夜深人静时反复听,把错音和卡顿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那本子里夹着她遗落的琴谱碎片,还有他偷偷画的、她揉手指时的侧影。
平安夜那天,琴房的暖气突然坏掉。林默揣着便利店买的草莓创可贴推门进来,看见秦微微正对着手哈气,指尖泛着红。停一下。他蹲下身,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比想象中更凉,指尖的茧子蹭过他的掌心,像钢琴键上的防滑纹。创可贴贴上她磨出水泡的指尖时,他闻到她围巾上淡淡的雪松味,和面馆里熬了整夜的牛骨汤一样温暖。她忽然盯着他羽绒服袖口的开线处:这件衣服…你穿了三年他想起母亲在电话里说:别省了,冬天穿厚点。却把买新衣服的钱攒下来,给她买琴房暖手的热水袋——那热水袋此刻正躺在她的琴凳上,印着他手绘的小兔子图案。
草莓味的创可贴,她晃了晃手,指尖的小兔子贴纸俏皮地歪着,比我买的那些贵牌药箱好用多了。琴音再次响起时,他发现她刻意避开了磨出水泡的手指,却在渐强的段落里,用带着创可贴的指尖按下琴键,仿佛在宣告某种无声的默契。离开琴房时,雪下得更大了。林默把唯一的围巾塞进她琴盒,自己裹紧羽绒服冲进风雪。便利店的暖光里,他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嘴角还沾着给她买创可贴时蹭到的草莓果酱,口袋里装着她遗落的珍珠发卡——他偷偷捡了三年,每枚都用软布包好,藏在素描本的夹层里,像收藏星星的碎片。
雪粒子打在便利店的玻璃上,他忽然想起父亲曾说:喜欢一个人,就像砌墙,一砖一瓦都要用心。此刻他口袋里的素描本,画满了秦微微练琴时的样子:肩膀的角度、手指的弧度、甚至睫毛颤动的频率。这些别人眼中的细节,在他心里,都是比任何奢侈品都珍贵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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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的琴谱(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