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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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探照灯光在修复中的生态穹顶来回扫动,我站在新培育的荧光苔藓田里,指尖抚过叶片上跳动的星点蓝光。这些经过基因编辑的植物正在净化土壤中的辐射残留,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掌心里那枚金属残片吸引——这是三天前从政府军机甲残骸中找到的,表面蚀刻着星海生物科技-首席研究员林远的字样。

您又在这里发呆。叶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作战靴碾碎结晶化的土壤发出细碎声响。她将全息投影仪放在苔藓培养台上,淡蓝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织成基地结构图,三号通风井的修复进度比预期慢20%,那群鼹鼠人又在索要双倍营养剂。

我摩挲着金属残片锋利的边缘,突然问：三年前那场实验室事故,你当时在场对吗苔藓田里的荧光毫无征兆地暴涨,在叶灵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我看到自己眼中流转的翠色光纹。

培养台的金属支架突然生长出细密的根须,将投影仪绞成碎片。叶灵按住腰间脉冲枪的动作只完成一半,就被破土而出的藤蔓缠住手腕。整个地下空间的植物都在共鸣震颤,我听到无数声音在意识深处嘶吼,像被困在琥珀中的远古虫豸。

林远先生！叶灵的声音仿佛穿过厚重水幕,基因共鸣装置在B-12区！

剧痛撕扯着颅骨,记忆碎片如刀片在神经末梢游走。我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自己站在环形实验室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与叶灵七分相似的少女；看见伽马射线暴预警响起时,自己将某个银色装置插入心脏；最后是漫天绿光中,叶灵抱着浑身是血的前任首领,而那人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警报声再次撕裂空气,这次伴随着地层深处传来的剧烈震动。叶灵趁机挣脱束缚,她的机械义眼亮起猩红光芒：是钻地导弹！政府军找到了我们的坐标！

我抹去鼻间渗出的血,地下河般奔涌的力量在血管里咆哮。当第一枚钨钢弹头穿透五十米岩层时,巨树根须组成的防御网络已经包裹住整个基地。在植物纤维与合金剧烈摩擦的火星中,我清晰听见韩锋的冷笑从通讯频道传来：

终于找到你了,人类补完计划第97号样本。

钨钢弹头与植物根须摩擦产生的火花如同地狱萤火,我的视网膜上却重叠着两个世界——现实中的导弹正在穿透岩层,记忆里伽马射线暴的惨白闪光吞噬着实验室。叶灵机械义眼投射出的全息防御图在不断崩塌,而那些嘶吼着要冲破意识牢笼的记忆却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