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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台的冷光让小宇的睫毛投下阴影。医生把电极贴在他耳后时,少年突然问：蝴蝶被剪掉触角,还能找到同伴吗护士手一抖,消毒棉球掉在金属托盘上：小朋友别紧张,就像打疫苗一样——可芯片会记录我所有梦境。小宇盯着天花板的监控镜头,那里正转动着机械蝴蝶造型的摄像头,上周我梦见给蚂蚁搭桥,AI说那是‘无效睡眠’。
候诊区响起电子学生证的提示音。林晓芸摸出手机,家庭终端弹出红色警告：成员林宇生物电异常,建议开启情绪监控。她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想起自己初中时,母亲总在她课本里夹字条：织错三匹布就要扣奖金,你写错三道题呢现在她对着屏幕点下去,就像当年母亲把她的漫画书扔进锅炉房,纸页燃烧的味道,和此刻消毒水的气味,在记忆里诡异地重合。
芯片植入后的第一堂AI课在下午三点。林晓芸盯着客厅穹顶投射的《学习效能报告》,社交能力：32%的红色数字刺得她眼眶发疼。小宇正在虚拟实验室解剖果蝇,机械臂精准切断神经线时,他突然在聊天框输入：果蝇触角上的嗅觉受体,比AI的情绪传感器多17种。
全息讲台的蓝光剧烈闪烁。AI教师的声纹出现0.3秒卡顿,重新启动时带着机械降调：林宇同学,建议将注意力集中在考点——2026年中考生物新增‘芯片电路原理’章节。少年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敲出规律的节奏,那是林晓芸熟悉的、他数昆虫复眼时的习惯动作,下一秒,虚拟实验室突然黑屏,
Thousands
of机械蝴蝶的像素碎片从屏幕里涌出来,在天花板拼出ERROR的字样。
这是第17次系统报错。班主任的视频通话切进来,背景是重点中学新装修的智慧教室,我们注意到林宇的‘异常兴趣指数’持续超标——镜头突然摇晃,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穿西装的男老师慌忙转身,林晓芸瞥见他办公桌上摆着个玻璃罩,里面是只标本蝴蝶,翅膀上粘着碎钻,和小宇去年送给培训班同学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深夜十点,陈浩蹲在阳台改装旧打印机。失业后的第三个月,他把工厂发的技能培训手册垫在零件底下,纸页间掉出张泛黄的奖状：1998年纺织厂技术标兵。妻子的咒骂声从客厅传来,混着AI教师的机械音：建议为孩子申请‘社交隔离舱’,数据显示独处环境下学习效率提升41%。
你就不能管管你儿子林晓芸摔了个玻璃杯,碎片溅到生态箱残骸上,整天对着虫子发愣,连芯片都识别不了他的脑电波——话没说完就怔住,陈浩手里举着个金属物件,翅膀边缘还带着齿轮,分明是小宇画在草稿本上的机械蝴蝶。
厂区后面的湿地公园要填了。男人用砂纸打磨金属边缘,火星溅在职业技能再培训的传单上,推土机昨天压死了个蚁穴,小宇蹲在那看了一整天——所以他就用游戏皮肤的钱买零件林晓芸抢过机械蝴蝶,齿轮刮伤掌心,你知道那皮肤够买三箱速冻饺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