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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的古籍图书馆像一座被遗忘的墓室,温澜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谢临舟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松木与硝烟混杂的气息。子弹击碎玻璃的脆响仍在耳膜上震颤,她却在混乱中捕捉到一丝不协调——杀手的脚步声太规律了,像是精确计算过每一步的落点。
东南角柱后,两人。谢临舟的唇几乎没动,声音低得如同胸腔里的共鸣,你左我右。
温澜的指尖摸到了腰间那支伪装成描金笔的电磁脉冲器。父亲失踪前一周塞给她的小玩具,此刻正渗出冰凉的金属腥气。当第三个脚步声逼近至三米内时,她突然翻身跃起,笔尖迸出的蓝光在黑暗中织成蛛网,最先冲来的黑影顿时僵直倒地,防毒面具下传来电子元件短路的焦糊味。
谢临舟的反击更加致命。温澜听见颈椎折断的脆响,接着是人体砸在古籍架上的闷响。当应急灯终于亮起时,她看见他正用绢帕擦拭手指,脚下躺着个穿馆员制服的男人,后颈露出青黑色的蜂鸟纹身——国际文物走私组织青蜂的标记。
不是冲我来的。谢临舟踢开杀手掉落的枪,枪管上蚀刻的编号让温澜瞳孔骤缩,瑞士格洛克17,和你父亲解剖报告里发现的弹头制式相同。
雨水顺着破碎的窗框灌进来,打湿了桌上拼合的地契。温澜突然扑向案台,指甲刮过羊皮纸边缘的暗红色污渍。在紫外灯照射下,那些看似霉斑的痕迹浮现出清晰的指纹轮廓,其中一枚小指缺失了末节——和父亲葬礼上那个坚持要见遗体的缅甸商人一模一样。
谢临舟的怀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他猛地按住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温澜看见他虹膜上浮动的血丝正诡异地组成矿道走向的图案。他们来了......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起的碎冰,矿车......炸药......记忆闪回的剧痛让他单膝跪地,昂贵的西装裤被地板上蔓延的血迹浸透。
温澜扯开他的领带防止窒息,却在锁骨位置触到一道陈年疤痕。菱形的贯穿伤,边缘呈放射性裂纹——只有缅甸克钦邦矿工特制的鹤嘴锄能造成这种伤口。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她从矿难废墟里拖出来的少年,锁骨上就淌着同样形状的血。
图书馆外传来直升机桨叶的轰鸣。温澜抓起染血的地契塞进内衬口袋,突然摸到个硬物。父亲那本被茶水浸透的修复日记里,不知何时被人夹了张透明胶片,上面用纳米级针刻着帕敢矿区的三维地图。真正的致命点不是契约记载的17号矿脉,而是地图上用金箔标记的废弃通风井——正是当年坍塌事故的起点。
谢临舟的喘息突然停滞。他盯着胶片上那枚钤印,家族徽章的金丝掐线里藏着道肉眼难辨的锯齿状刻痕。这不是我父亲的手笔。鲜血从他咬破的唇角滑落,有人仿造了谢家的印鉴,连矿脉坐标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