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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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气味在鼻腔炸开的瞬间,马振铎的手指条件反射地去摸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指尖触到的不是塑料药盒,而是粗麻布的触感,混着雨水和霉味。他猛然睁眼,看见漏雨的房梁正将雨水滴在自己手背上——那是双属于十二岁孩童的手,腕骨处有道两寸长的旧疤,正是记忆中陈妃用银簪刻下的防伪标记。
公子!少年阿虎的哭声穿透混沌,这个总被他当作古代版实习生的孩子正抱着浑身青紫的老妇人发抖。马振铎突然头痛欲裂,不属于他的记忆如CT扫描般层层展开:三个月前,他在现代急诊室抢救心梗患者时突然心脏骤停,再睁眼就成了被追杀的落难皇子,而此刻抽搐的老妇人,正是用最后力气为他挡住致命一剑的奶娘。
拿竹片!他扯断腰间玉佩的红绳,金属相击的脆响让阿虎猛地抬头。当看到马振铎用牙齿咬开奶娘的牙关时,少年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破庙,这个总说消毒的公子曾用艾草熏烤生锈的匕首——此刻那把磨得发亮的匕首,正被用来挑开奶娘舌根的毒囊。
去河边取鹅卵石,烧红了裹布热敷神阙穴!马振铎扯开自己里衣,用撕下的布条蘸着井水擦拭奶娘的腋窝,现代急救知识与记忆中陈妃教的天楚九针在脑海中自动融合。他注意到奶娘指甲缝里的靛蓝粉末——那是赤练蛇毒的特征,和三天前追杀他们的黑衣人袖口残留的一模一样。
当阿虎抱着发烫的石头跑回来时,马振铎正在用银针扎奶娘的十宣穴。烛火下,少年看见公子的额角渗出冷汗,却仍在喃喃自语:心跳58次/分,呼吸12次/分...不对,古代没有心电图...突然,他的指尖触到奶娘颈侧的淋巴结——异常肿大,带着现代医生的敏锐,他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中毒,而是某种传染病的前兆。
阿虎,把破庙里的老鼠洞全堵上,用石灰水洒三遍。马振铎撕开奶娘的衣襟,在她心口发现三枚紫斑,形状竟与记忆中陈妃的朱砂痣相似。更令他心惊的是,奶娘内衣夹层里掉出半幅地图,边角处绣着的蟠龙纹,正是天楚皇宫密道的标记。
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马振铎吹灭油灯的瞬间,三支弩箭擦着他发梢钉在墙上。借着月光,他看见箭头泛着幽蓝——果然是赤练蛇毒。阿虎摸向腰间的短刀,却被他按住:从密道走,记得用硫磺粉撒在脚印上。少年不知道,这个临时想出的防追踪法,正是马振铎在现代读《法医学》时学的气味干扰术。
当他们钻进地图上标记的树洞时,马振铎摸到洞壁上刻着的小字:景和十五年冬,陈妃留此血书。指尖划过凹凸的刻痕,属于原主的记忆突然清晰:那是他五岁时,奶娘第一次带他走这条密道去见生母,陈妃抱着他哭了整夜,说等他长大后,要用仁心治天下百病。
此刻,怀中的奶娘突然抽搐加剧,马振铎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摸出急救包底层的银针——这是他穿越时唯一保留的现代物品,消毒包装竟奇迹般完好。当银针刺入膻中穴时,他突然想起在现代医院的最后时刻:监护仪的警报声、同事们焦急的呼唤、还有那句准备除颤——原来,命运让他在两个世界的濒死时刻,都握着救人的针具。
公子,前面有光!阿虎的低语打断思绪。洞口外,朦胧的灯火映出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庙门匾额上的济世二字已斑驳,却让马振铎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奶娘临终前的话:去永州找张猎户,他腰间有半块蟠龙佩...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半块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天楚皇室特有的和田暖玉,合璧时会浮现出天楚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