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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声忽然消失。冯天伦踩住黎宇的手腕,将某个金属装置按进他掌心:你还有二十分钟阻止记忆覆盖。黎宇看清那是个脑波干扰器,显示屏上的倒计时与他腕表形成镜像对称。
地下实验室的冷气裹住伤口时,黎宇发现自己正站在环形玻璃幕墙中央。三百六十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不同年龄的自己,某个舱体的铭牌标注着:79号—鲍凯琳基因重组体。
时间锚点校对完成。广播里响起冯天伦的声音。黎宇面前的生物电脑自动启动,全息投影显示出母亲病房的监控画面——输液管里流动的不是药液,而是淡蓝色纳米机器人。
干扰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黎宇的颅骨内爆出无数记忆碎片:二十岁生日那天的典当行大火、面试时脱口而出的微分方程、甚至母亲眼角皱纹的走向,全都与冷冻舱里的母版记忆完美重合。
实验室突然倾斜。鲍凯琳的真实身影从通风管跃下,她手中的金砖手术刀精准刺入主控台缝隙。当所有培养舱开始泄压时,黎宇听见此起彼伏的幼体啼哭——三百六十个克隆人同时睁开眼睛。
选一个替死鬼吧。鲍凯琳扔来染血的档案袋。黎宇颤抖着抽出文件,泛黄的纸页显示二十年前某基因编辑项目的批号,投资人签名处赫然是冯天伦与王掌柜的联合署名。
爆炸气浪掀翻冷藏柜时,黎宇抓住鲍凯琳的手腕。她的皮肤下流动着与冯天伦袖口相同的DNA光斑,工牌吊坠突然裂开,露出微型注射器。这是记忆抑制剂。她将针头扎进黎宇颈动脉,能让你保持五分钟的清醒。
冷冻舱里的母版开始苏醒。黎宇看着四十岁的自己撕开舱门,锁骨疤痕如活物般蠕动。当两个黎宇的视线相交时,生物电脑突然弹出警报——所有克隆体的脑波频率正在同步,倒计时显示距离意识统合还剩180秒。
杀了母版,否则你们会融为一体。鲍凯琳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黎宇举起干扰器,却发现按钮早已被冯天伦替换成生物炸弹开关。母版踏着培养液走来,手中握着他送给母亲的护身符。
倒计时最后一秒,黎宇将炸弹塞进母版口腔。冲击波震碎环形玻璃的刹那,他看见所有克隆体如镜像般同步碎裂。鲍凯琳在血雾中轻笑:现在你才是真正的母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