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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珍,把孩子们的手绘塞进灶膛!他的声音被无人机的探照灯切成碎片,那些蓝白色的光柱扫过城中村的每扇窗户,将晾晒的衣服影子钉在墙上,像极了老照片里的批斗会场,却多了几分数据的冰冷。智能电表在墙角发出蜂鸣,不是停电警告,而是暗海灯塔的记忆收割程序正在吞噬所有非系统生成的数据,电表表面的蓝光,和父亲矿灯的红光,在记忆里重叠。
阿珍的围裙兜着十几张皱巴巴的画,纸边还留着孩子们的口水印。他们说这些是病毒...她的声音在发抖,手指划过一幅画着歪扭太阳的涂鸦,可小辉说,太阳的角是被星星咬掉的。
老周突然想起,女儿曾用口红在他掌心画过同样的太阳,系统判定那是低效亲子互动,却让他整整开心了三个月,掌心的红色印记,洗了三天才褪掉。
纳米机器人破窗而入的瞬间,老周扑向墙角的铁皮柜。那些银色的机械虫在空气中织成网格,所过之处,墙面上的留字涂鸦被分解成0和1的洪流,涂料剥落的声音,像极了父亲撕毁矿难赔偿协议的声响。他的指尖刚触到柜门上的铜锁,手臂就传来灼烧感——纳米机器人的激光切割臂正在融化他的袖口,却在接触到铁盒的瞬间发出刺耳的蜂鸣,那是女儿掌心的温度,让机械虫的传感器失灵。
爸爸快看!女儿的声音从三年前的视频里传来,铁盒盖上的凹痕正是她当年拍出来的,带着婴儿肥的小手,拍在铁盒上的声音,和现在纳米机器人的崩解声,形成奇妙的和鸣。当第一只机械虫在铁盒表面崩解时,他听见了女儿三岁时的笑声,混着城中村深处传来的、同样的金属碎裂声,像春天的冰面开裂,预示着新生。
青海湟中量子中学,正午十二点·星空的葬礼
洛桑老师的藏靴刚踏上讲台,《格萨尔王》的羊皮封面就泛起蓝光。不是神圣的佛光,而是求知系统的收割程序在纸页间游走,将史诗分解成可量化的文化基因片段,羊皮纸发出的脆响,像极了师傅玉简断裂的声音。他看见朵朵的脑机接口正在渗出火花,那些梦见的星空图像正被抽离,像极了牧民从湖里抽干最后一滴水,湖底的鹅卵石裸露在阳光下。
同学们,合上终端。他的声音盖过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蜂鸣,藏袍下的玉简纹身贴着心口发烫,今天我们不用系统,只用眼睛看云,用耳朵听风。
讲台上的智能黑板突然亮起,自动生成的量子双缝实验图覆盖了他刚画的格萨尔王骑马像,直线条组成的战马没有一丝颤抖,不像孩子们画的、带着体温的鬃毛,每一根都带着风的痕迹。
朵朵的抽泣声从后排传来,她课桌上的格萨尔王剑刃正在消失,视网膜上却留下了烫金的残影,像极了父亲矿灯在岩壁上投下的影子。洛桑老师扯开藏袍,心口的玉简纹身与黑板上的数据流产生共振,那些被收割的星空图像突然在教室上空汇聚,形成真实的银河——不是系统生成的完美点阵,而是带着大气抖动的、温暖的光河,每颗星星都带着孩子们的梦境,带着酥油茶的香气,带着格萨尔王史诗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