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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白她站起身,声音在空旷的天文馆里回荡。江逾白突然转身,扯出个苍白的笑,却在转身时撞到控制台,猎户座的星图顿时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林星眠看见他迅速摸向口袋,掏出个银色的小瓶——急救喷雾,心内科病房常见的那种。
喷雾的滋滋声混着星图恢复的轻响,江逾白靠在控制台上,额角沁着冷汗:没事,只是...星光太亮,晃了眼。他伸手去调星图亮度,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新鲜的针孔,像串未愈合的银杏果伤痕。
那天傍晚,培育箱的荧光灯突然发出异常的蓝紫色光芒。林星眠凑近观察,发现三株银杏幼苗的叶片边缘泛着荧光,如同被撒了层细碎的星尘——与江逾白病历里主动脉壁异常荧光标记的描述惊人相似。
是汞污染激发了次生代谢物。江逾白举着紫外灯,瞳孔在蓝光中变成幽深的琥珀色,姑姑的笔记里提过,银杏在极端环境下会合成荧光物质,像在给自己写情书。他用镊子夹起片荧光叶片,叶脉在灯光下清晰如骨骼,你看,这些纹路,多像猎户座的星轨。
深夜的实验室只剩培育箱的微光,江逾白趴在实验台上画根系图,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林星眠替他盖上毛毯,忽然看见实验日志边缘露出的纸角——那是张泛黄的便签,画着片银杏叶,叶脉间写着第127次心跳漏拍,幸好星眠在看幼苗。
她轻轻翻开日志,发现从三个月前开始,每页边角都画着这样的银杏叶,叶片上的锯齿数从1到183,对应着他们相识的天数。最新那页画着两个小人躺在银杏树下,男生胸口有颗发光的星星,旁边写着:医生说还有半年,刚好够看完银杏从抽芽到落叶。
星眠江逾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林星眠慌忙合上日志,却看见他倚着培育箱微笑,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发间织出金色的网,我知道你会发现的,就像银杏叶总会飘向有光的地方。
他走过来,指尖划过培育箱的玻璃,荧光叶片的影子落在他脸上,像给命运的裂痕镀上金边:其实从第一次在实验室看见你,我就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你看这些幼苗,他指着新长出的侧根,它们的根系在土壤里缠绕,就像我们的心跳,早就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林星眠忽然想起标本馆里江以宁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慕云,我培育的银杏苗开花了,是雄株。原来有些爱,不必结果,只要在彼此的时光里灿烂过,就够了。此刻江逾白眼中的光,与日记里的字迹重叠,让她忽然懂得,所谓命运,从不是单向的凋零,而是双向的共生。
那天午后,他们带着荧光银杏叶去标本馆比对,在江以宁1990年的实验记录里,发现了相同的光谱数据。她当年就发现了这种荧光物质,江逾白指着泛黄的光谱图,却把它命名为'慕云素',说这是星星写给大地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