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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忍不住倒抽凉气,看着手掌心渗出的血珠。这该死的流浪猫,居然在我蹲下来拍照时突然反击。这位同学校园医务室的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我们这边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建议您立即前往附近医院。可我只是被猫抓了啊。我皱着眉观察伤口,用碘伏消毒应该就行了。猫的爪子可能携带大量病菌。对方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我建议您现在就去医院,最好能注射狂犬疫苗。挂断电话时,我突然意识到有个关键问题没问——这个建议是来自普通医院,还是专门处理动物相关病例的机构这个疑问在半小时后得到了答案。当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星海宠物医院门口时,玻璃门上贴着的本院接待人类患者提示让我哭笑不得。林浅浅小姐是吗接待处的护士站起身子,江医生已经在处置室等您了。我跟着她穿过走廊,白墙蓝地的装潢透着温暖,玻璃隔断里传来猫狗此起彼伏的叫声。转角处的诊室门突然打开,一只纯白的波斯猫像团雪球般窜出来,在我脚边优雅地绕了三圈,又轻巧地跳回室内。抱歉让您久等了。低沉的声音从处置室传来,快进来,我先帮您处理伤口。江沉舟转过身时,我正试图解开袖扣。他的白大褂上沾着淡紫色的药水渍,腕间银色的手术表泛着冷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此刻正专注地看着我的伤口。您是医生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可这是宠物医院啊。我是神经外科医生,也是这个医院的兼职兽医。他指指墙上的执照,特殊时期人手不足,刚好我的专业对宠物神经学研究也有帮助。消毒棉签接触伤口的瞬间,我本能地蜷起手指。他动作轻柔得像处理精密仪器,却在我抽气时微微皱眉。疼他低声问,您的反应弧明显比普通抓伤强烈。什么反应弧我下意识追问他突然冒出的专业术语。当人受到伤害刺激时,神经传导的疼痛信号会通过特定路径传递到大脑。他轻按我的虎口位置,这个位置有明显的压痛感,应该是肌腱有轻微损伤。所以...我困惑地看着他往伤口处注射透明液体,您不只是处理表面伤口猫爪的形状容易造成皮下深层损伤。他收起针管,我刚才做了局部麻醉和肌腱修复,这样能最大程度减少后遗症。后遗症我惊得瞪大眼睛,我只是被猫抓了一下而已!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档案袋。里面是十几张X光片,显然是我刚才没注意到他操作的部分。您右手的X光影像显示,掌骨有陈旧性损伤的迹象。他把片子举到光线下,结合您对疼痛的敏感反应,推测您可能在青春期受过类似上肢的严重创伤。我盯着那张黑白影像,突然想起初中时被楼梯扶手划伤的手臂。当时为了不影响绘画,我硬是忍着疼痛完成了比赛。您对医学的兴趣未免太浓厚了。我下意识地护住右手,我不是来参加健康检查的。他将档案袋回放原处,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管药膏:按说明涂抹,三天后来复诊。我接过药膏的瞬间,他突然凑近了些。白大褂干净的皂香混着某种木质调的香水味,让我瞬间有些失神。还有件事需要提醒您。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深夜潮汐,您对猫的过敏反应很轻微,但接触后瞳孔有明显散大的迹象。瞳孔我下意识抬手摸向眼睛。是的。他转身拉开药柜,这说明您在无意识状态下,对猫存在某种强烈的情感联结。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药盒里取出抗组胺药,突然觉得这间小小的处置室温度陡然升高。江医生。我轻咳一声,您确定这是宠物医院的诊疗范围吗当然。他将药品递给我时,指尖不经意地触到我的掌心,您签的知情同意书里,有条款授权我进行必要的情感状态评估。那张我刚才随手签署的文件,此刻在抽屉里静静躺着。最下方的条款果然用极小的字体写着:授权本院对非宠物相关必要事项进行合理诊断。真是巧妙的法律设计。我用左手接过药品,看来我的法律常识确实需要更新了。他微微颔首,眸底似有光华流转:合理的未知,才能让生活充满惊喜。这句话在我离开医院后的数小时里,始终像猫爪般轻挠着我的心尖。
这简直是荒唐的建议!我盯着咖啡杯里旋转的奶泡,试图用它的旋涡吞噬掉江沉舟刚刚抛出的提议。他靠在沙发背上,膝盖上摊开着的医学杂志被他随手丢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从科学角度讲,这能有效研究人类情感连接对生理机能的影响。所以你建议我一个设计系学生,和你这个神经外科医生同居三个月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太阳穴处跳动的血管声,这听起来更像是一场行为艺术。他冷峻的眉峰微微蹙起,像是被我戳中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软肋:恰好你缺少设计灵感,而我需要采集数据。窗外的梧桐叶在初秋的风里沙沙作响,我突然想起刚才在医院走廊看到的那幅照片——他年幼时与一只橘猫的合照,孩子脸上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眉眼。我需要一个情感连接的对象。他补充道,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逻辑,而你受伤的手,暗示我们需要从更早的时期追溯情感记忆。我的呼吸突然停滞。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可以提供专业的医学指导。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时映出他专注的侧脸,而你只需要记录下在这三个月里,所有关于触觉、气味和温度的感知变化。我想起他刚才在医院用听诊器按在我后颈的动作,那个瞬间他眼底掠过的恍惚,像是在寻找某种久违的频率。同居协议我用指尖轻触那只还贴着创可贴的手,听起来像某种危险的情感实验。他突然俯身过来,近到我可以闻到他呼吸里薄荷糖的凉意:所有的科学实验,都需要先签署知情同意书。我拖着行李箱走进他家时,那只叫橘宝的老橘猫正蜷在他脚边打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几何图案,它的胡须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它今年十五岁。江沉舟关上门,鞋跟处的金属片发出清脆声响,相当于人类的八十岁老人。我环顾这间布置得毫无个性的公寓,白墙、灰地毯、黑皮沙发,像是从家具目录里直接搬出来的样板间。所以你平时就靠这只老猫排解孤独他没接我的茬,径直走向厨房:冰箱里有血浆,你要喝吗我打了个寒颤:你确定这不是停尸房的备用方案对猫来说是美味。他打开冰箱,取出一袋标注着日期的血浆,下周社区体检,你需要做全面检查。我盯着他后颈那道淡银色的疤痕,像是被精密仪器切割过。这是……小时候被实验室玻璃划的。他把血浆放进微波炉,别担心,我会全程陪着你。微波炉嗡嗡作响时,他转身看着我,白大褂的袖口随着动作滑到肘部,露出小臂上隐约的针孔痕迹。明天开始记录你的触觉感受,从每天醒来的第一触开始。我摸了摸床单,棉麻混纺的质感凉凉的,像秋日清晨的湖面。这算是触觉日记更准确地说,是情感连接档案。他把一杯温热的血浆放在我面前,橘猫需要定时喂食,你负责。这是建立连接的第一步。我接过杯子,血浆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小时候喝中药的日子。所以你要通过猫来研究我的情感模式他点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动物是人类情感的镜子,尤其对有心理创伤的人。我突然意识到,这间公寓的温度似乎比上次来时高了两度。是错觉吗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我试图岔开话题,被猫抓伤后,医生却研究起你的心理状态他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喝下第一口血浆。那味道比我预想中淡,带着微微的铁锈甜味。你的心跳加快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夜里潮水拍岸。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创可贴已经揭掉,掌心泛着淡淡的红。是因为血浆的味道不完全是。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台便携式心电监测仪,根据数据,你的交感神经兴奋与看到猫的爪子有关。我盯着屏幕上起伏的线条,突然想起初中时为救流浪猫被楼梯扶手划伤手臂的场景。那只是潜意识反应。潜意识往往藏着最真实的答案。他把监测仪递给我,从明天起,每天三次记录你的生理反应。我接过设备时,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掌心。他的手心微微发烫,像是刚接触过什么热源。江医生。我挑眉,你不会也在暗中研究我吧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科学需要双向透明,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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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在猫砂盆边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尴尬。你居然穿我的衣服江沉舟站在卧室门口,睡袍半敞,露出锁骨下方的鹰形刺青。我低头看自己套着的白大褂,衣摆快拖到脚踝:我的睡衣在洗衣机里,总不能光着身子出来喂猫。他喉结动了动,转身去倒咖啡:以后敲门。我抱着橘宝走进客厅时,发现茶几上多了一台心跳监测仪和记录本。这是今天的任务记录喂猫时的体温变化。他把咖啡递给我,苦涩的香气混着消毒水味,触觉、视觉和嗅觉会刺激记忆回路。我将猫放在腿上,它立刻开始用脑袋蹭我的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是一种没有攻击性的热度,像被冬日阳光轻抚。你的体温在上升。他突然开口,视线却盯着窗外。我低头看监测仪,果然,曲线正在爬升。猫的体温比人类高,正常现象。还有心率。他合上病历夹,比基础值高了十二次/分钟。我试图保持镇定,却注意到他手指上戴着的金属指环。那是医院员工的标识,此刻却反射着奇怪的光。你今天要去见病人我指向那枚指环,需要我回避吗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腕脉:你的桡动脉震颤明显,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我抽回手,掌心沾上他手指上的消毒水味:我只是在想,我们这种关系算不算医疗伦理违规他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眸像是能看透人心。窗外传来早高峰的车流声,突然显得格外喧嚣。今天社区体检,穿暖和点。他转身去煮早餐,背影在晨光中拉出修长的剪影。我看着他系围裙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幅画面莫名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又说不上来。
社区体检中心的长队里,我攥着江沉舟塞给我的手套,指节微微发白。他站在队伍末尾,白大褂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片孤傲的雪。林浅浅。护士站的广播突然响起,让我不由得一颤。需要我陪你进去吗他突然出现在身后,消毒水味混着晨风拂过我的发梢。我摇头,却在转身时撞进他微凉的怀抱。他的手掌覆上我的后背,力度恰到好处地给予支撑,像是在安抚一匹受惊的小鹿。你的呼吸频率在加快。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冬日暖炉旁的呢喃,深吸气,数到三,呼气。我照做,却在呼气时闻到他领口处若有似无的柑橘香。这熟悉的味道让我想起某个雨夜,他在医院走廊里为我处理伤口的场景。轮到你了。他松开手,指间却留下微妙的温度。体检室内,心电图机的滴滴声像是在演奏一曲单调的乐章。医生是个圆脸的中年妇女,笑起来像只友善的仓鼠:姑娘,你的心率有点不稳。我看着屏幕上起伏的线条,突然意识到江沉舟的体温监测仪正在口袋里静静震动——他还在观察我。可能是紧张。我试图掩饰,却在触到心电图机金属电极的瞬间,想起他指尖传来的温度。还有这个。医生拿起我的手,掌心朝上,你的手掌有轻微的肌肉紧张。我下意识抽回手,却在转身时撞见江沉舟透过玻璃窗投来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得像能看透人心,那里面藏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你的心率异常与触觉刺激有关。他在我走出体检中心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需要先回去处理个紧急手术。他突然转身,白大褂的下摆被风吹起,你直接回家,把今天的数据记录完整。我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秋日的风也有了几分寒意。橘宝在门口迎接我时,用脑袋轻轻蹭着我的裤脚,像是在安慰。他是不是又去救什么人了我蹲下身抱起它,却发现它的爪子异常冰凉。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味,我站在手术室外,看着江沉舟的名字在显示屏上闪烁。他刚才的电话匆忙而简短:需要你做个见证。手术室的门被拉开的瞬间,我看到他脱下手术帽,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他注意到我时,眼神复杂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病人是我的旧识。他递给我一份病历,心脏移植手术,供体匹配度极高。我看着病历上稚嫩的字迹,突然意识到这是儿童病房的病例。照片上的小女孩有着和橘宝一样的琥珀色眼睛。她的外公是个兽医。他轻声说,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小女孩的父母都在那场山体滑坡中去世了。我看着他眼底掠过的暗涌,突然明白这背后有更深的渊源。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休息室,我下意识跟了过去。休息室的窗户正对着医院后山,那里种满了金合欢树。江沉舟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小时候我总以为,医生能救活所有人。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直到我眼睁睁看着父母被埋进土里。我站在他身后,听着他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微微颤抖。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卸下防备的模样。而你,林浅浅。他突然转身,月光在他眼眸里碎成银色的波光,你的出现,像是某种被命运安排的补偿。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到他温热的胸膛。他的呼吸喷在我颈边,带着消毒水和薄荷糖混合的气息。我们都在寻找丢失的某部分。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深夜潮汐,而这次手术,或许能让我找到答案。我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藏着太多未说出口的故事,而我,正逐渐被卷入这场命运的旋涡。
手术室的无影灯亮得刺眼,我站在观摩窗后,看着江沉舟戴上手术手套。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舞蹈。供体匹配度高达98%,主刀医生的声音在扩音器里回荡,但患儿的心率出现异常波动。我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开始不规律地起伏。江沉舟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准备体外循环。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冬日的湖面,完全没有因为突发状况而慌乱。我看着他在无影灯下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为我处理伤口的认真模样。此刻,他正在用同样的专注拯救一个素未谋面的小生命。心率恢复正常。护士的报告像是遥远的回音,穿透我恍惚的思绪。手术成功后,江沉舟脱下手术服,额角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他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摆着一张长椅,上面放着一件浅蓝色的毛衣。是你小时候的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他微微一怔,随即轻笑:我十岁那年,外公用这件毛衣换回了橘宝的曾祖母。我看着他将毛衣披在肩上,那柔软的布料与他冷峻的气质形成奇妙的反差。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你知道吗他轻声说,在很多文化里,心脏被视为灵魂的居所。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的金合欢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而我们每个人,他转过身,深邃的眼眸直视着我,都在寻找能让自己心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