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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昏昏沉沉睡着了。梦里他还在改那个永远调不通的接口,键盘上的字母像蚂蚁一样乱爬。有人轻轻拍他的脸,他睁开眼,看见苏沐晴端着碗站在床边。窗外已经黑透了,台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她问。
粥是白米熬的,上面漂着细碎的葱花。程野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勺子几次磕到牙齿。苏沐晴叹了口气,接过碗坐到他床边。
你们公司是不是欺负新人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这周你有哪天是十点前回来的
程野咽下温热的粥。米粒煮得恰到好处,胃里泛起暖意。组长说转正前都要这样。他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同期五个人只留三个。
苏沐晴的勺子顿在半空。我们社里也差不多。她突然说,带我的编辑让我每天给她买咖啡,上周交的策划案署了她的名字。她的指甲无意识地刮着碗沿,首月工资扣了八百,说是'部门建设费'。
程野挣扎着撑起身子。他床头贴着张便利贴,上面是苏沐晴工整的字迹：药8小时一次,冰箱里有布丁。他突然发现她右手中指有块墨迹,大概是改稿时沾上的。
明天我帮你写新策划案。程野说,你帮我看看简历
苏沐晴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成交。
第二天早上,程野被厨房的声响吵醒。他摸到手机——周六上午九点,体温三十七度一。客厅飘来煎蛋的香气,还混着咖啡的苦涩。他拖着发软的双腿挪到厨房门口,看见苏沐晴正踮脚够柜顶的盘子。她穿着印有柴犬图案的围裙,头发随意地绑着,几缕碎发垂在颈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