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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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渍在桌布上缓缓洇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形状。在林默那边,是扩散的椭圆,恰似他修车后总洗不净的机油污渍,虽有些邋遢,却透着一种真实而质朴的生活气息,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而在顾泽这边,是完美的圆,如同他西装袖扣镶嵌的蓝宝石切割面,精致高贵得让人望而生畏,却透着一种冰冷遥远的距离感,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所谓命运,不过是在不规则心跳与精算公式间反复校准的钟摆。】
它左右摇摆,让人捉摸不透,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对灵魂的一次拷问,却又让人无法挣脱它的掌控。
前世,在手术室的门前,林默塞给她的不是那枚承诺一生相伴的婚戒,而是一张触目惊心的赃款收据。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窖,彻底凉透,希望的火焰瞬间熄灭。此刻,玫瑰刺破的掌心开始渗出血珠,那血珠,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滴落在顾泽递来的冰镇气泡酒里。玻璃杯壁上,很快凝结出了红色的露珠,仿佛是命运在无声地哭泣,为她这悲惨的爱情而落泪。
她终于彻悟,那些曾经以为能温暖整个世界的体温,不过是他人口中的热力学损耗,在现实面前,如此渺小而微不足道。在这场爱情的游戏里,她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荡然无存。
当苏晴抓牢玫瑰茎秆,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无奈都发泄在这根茎上。咖啡馆的落地窗上映出了两个影子。身后,林默的影子正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她掉落的设计图。图纸边缘的玫瑰纹样,此刻正慢慢地渗出血液,仿佛在哭诉着他们曾经的爱情,那些甜蜜的回忆都已化为泡影。而玻璃反光中的顾泽,正用他那枚铂金袖扣,精准地截断那道血线的蔓延,像是在宣告着他对苏晴的绝对占有,那姿态冷漠而又残忍。
她没留意到玫瑰包装纸印着的温控标识——恒温39度的冷链运输,恰是人体失温休克的临界值。也许,这就是命运那残酷而又无奈的安排,让她在这看似美好的爱情表象中,一步步走向失温的边缘,走向那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2
在冰冷的雨幕中,苏晴如同一株被狂风肆虐的孤草,孤零零地跪坐在那曾经象征着幸福与甜蜜,此刻却被雨水疯狂冲刷的婚礼红毯之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指尖似铁钳般死死地掐进掌心,仿佛唯有这锥心的刺痛,才能稍稍麻痹那深入骨髓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