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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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太奶的尖叫从地底传来:爱新觉罗家果然都是疯子!隧道开始崩塌,我拽着昏迷的父亲往外冲时,手电光扫到墙上的符咒——那些根本不是镇邪符,而是用萨满文写的借寿咒!
爬出观测站时天已大亮,我左肩的伤口结着金痂。老周头不知去向,只在雪地上留着串鹰爪印。怀里的铜钱剑只剩光秃秃的剑柄,倒是狐牙坠子长出了血肉,正在有规律地搏动。
父亲突然睁眼,瞳孔变成竖线:还剩六根钉子...他咳出带鳞片的血块,下次月圆前要去帽儿山...话没说完就昏死过去。我翻过他身子,后颈的蛇纹变成了完整的黄仙图腾。
林场方向突然腾起狼烟,这次混着诡异的粉红色。我摸出罗盘,发现乾位指针指着自己心脏——原来请神之后,我才是最后的龙心钉。
帽儿山的雪是青灰色的,像烧化的锡箔纸灰。我背着昏迷的父亲往山坳里走,铜钱剑残柄在怀里发烫,狐牙坠子每隔一刻钟就跳动三下——这是白狐姑娘留下的讯号。老林子里飘着股尸油味,树皮上结的冰挂里冻着黄符纸,朱砂画的咒文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山神庙废墟前立着块新碑,碑文却是满汉日三语。我摸出罗盘正要测方位,父亲突然在我背上抽搐,后颈的黄仙图腾竟爬出条蜈蚣状的金线。金线所指处,雪地凭空燃起七盏狐火,火光中浮现出两座重叠的山神庙——一座挂着宣统年间的匾额,另一座飘着昭和旗。
来了。父亲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两个人同时说话。他挣脱束缚扑向狐火,我甩出铜钱剑柄去拦,残存的剑穗突然炸开,乾隆通宝的碎片在空中拼成个囚字。父亲撞上光幕的刹那,两座山神庙轰然对撞,激起的雪浪里飞出成群的纸式神。
我追进庙门时,梁柱正在宣统与昭和年间来回变幻。供桌上的香炉忽而是青铜器,忽而变成铁皮罐头。最骇人的是墙上那幅《白狐嫁女图》,画中书生竟长着爷爷年轻时的脸,而白狐脖颈系着的红绳末端拴着把铜钱剑!
爱新觉罗家祖传的负心汉。黄三太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供桌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成堆的日军骸骨,每具尸骨心口都钉着黄鼠狼爪尖。父亲跪在骸骨堆前,胸口的青铜钉孔开始渗出金鳞:当年你爷爷用胡家丫头的内丹...
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白绫卷着星斗砸穿屋顶。白狐姑娘赤脚踏在式神背上,发间玉簪已换成铜钱碎片:三太奶好算计,连关东军的式神纸人都能驱使。她甩袖挥出狐火,烧穿的墙洞外赫然是伪满时期的刑场——七个穿白大褂的鬼子正给黄皮子开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