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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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颗俄罗斯套娃。沈逸辰启动自毁程序时,逃生舱的舷窗映出他瞳孔里的电子水印,我们可能都是第N代复制品。
氧气即将耗尽时,他们浮上海面。夕阳将沈氏集团大厦的玻璃幕墙烧成血红色,顶楼停机坪上,穿着樱花和服的少女正举起狙击枪。夜视镜反光的刹那,苏瑶看清对方颈侧的条形码——与沈逸辰锁骨下的编码完全一致。海水在暮色中燃烧,子弹穿透逃生舱的瞬间,沈逸辰将苏瑶护在身下。防弹玻璃的裂纹像蛛网在夕阳里蔓延,他锁骨下的条形码突然迸发灼目蓝光——狙击镜中的少女竟同时捂住相同的部位踉跄后退。
那是量子纠缠反应！苏瑶扯开浸血的衣领,耳后纳米芯片正在发烫。当沈逸辰的血液滴入海水,整个海湾突然泛起诡异的荧光,成千上万条基因编辑过的发光水母浮出水面,触须间缠绕着人类骸骨。
狙击枪再次上膛的机械声划破死寂,苏瑶突然冲向甲板边缘。她迎着咸涩的海风张开双臂,锁骨下方渐渐浮现出与狙击少女相同的电子纹身：开枪啊,朝这里射击！
沈逸辰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对岸化工厂升腾的火球将夜空染成紫红色,冲击波掀起的海浪中,苏瑶看见自己破碎的倒影——二十三个不同年龄的苏瑶正从水幕中走来,每个克隆体颈后都闪烁着沈氏芯片的冷光。
欢迎回家,初代体。狙击少女摘下面具,露出与苏瑶完全一致的脸。她脖颈处的手术缝合线像蜈蚣般狰狞,父亲的手术刀真是温柔,当年取你脑组织时...
沈逸辰的拆信刀贯穿少女咽喉的刹那,整个港口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应急照明亮起时,他们看见海水正在退潮,暴露出的海底电缆编织成巨大的神经网络,每处节点都悬挂着培养舱——舱内沉睡的,全是不同时期的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荆棘玫瑰园。沈逸辰抚摸着最近的舱体,玻璃上结着血霜。编号CY-19的克隆体正在融化,电子屏显示着：【记忆移植失败,启动降解程序】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纳米机器人正在视网膜投射全息影像：2013年的平安夜,真正的沈逸辰躺在手术台上,主刀医生撕下仿真面具——赫然是二十年后的沈振天。而麻醉剂过量的少年正在痉挛,监护仪上的脑电波曲线逐渐与她此刻的心跳重合。
我们活在莫比乌斯环里。她抓住沈逸辰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的生物芯片产生共振。海底电缆突然迸射电弧,成排的培养舱如同多米诺骨牌次第爆裂,蓝色营养液汇成发光的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