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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些经费,我答道,况且走路能多看看这美国的风土人情。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害怕那些马夫鄙夷的眼神和故意颠簸的恶作剧。步行虽然辛苦,至少能保持一点尊严。
林文卿是我在异国唯一的知己。他早年随传教士来美,精通英文,却也因此被同胞视为二鬼子。我们常在夜深人静时,泡一壶从国内带来的龙井,谈论天下大事。
文卿兄,一次我问他,你说这美国强盛的秘密究竟何在
他沉思片刻:依我看,不在其船坚炮利,而在其制度。这里人人敢言,官府受制于民,工商百业皆可自由发展。
我心中一震。这与我在粘杆处受训时所闻大相径庭。上司们都说,西洋之强不过奇技淫巧,我大清礼仪之邦,只需学其技艺即可。
慎言,我压低声音,这等言论传回国内,你我都有杀身之祸。
林文卿苦笑:正鸿兄,你我在美国人眼中不过是两条黄皮狗,在国内大人们眼里又何尝不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我无法反驳。每月从国内寄来的俸禄总是迟到一个多月,领事馆的经费被层层克扣,我们连像样的外交宴会都办不起。而美国官员对我们的拜帖常常置之不理,偶尔接见也是极尽轻慢之能事。
记得第一次随赵领事拜访加州州长,我们在会客厅等了两个小时,最后只得到五分钟的会见时间。那州长甚至没有起身相迎,一边修剪雪茄一边说:先生们,我很忙,有什么事情请快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