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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他常常这样夸我,比某些学生都懂规矩。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会看向墙上那张毕业照,照片里年轻的陈爷爷站在一群孩子中间。
每周二和周五,我们会去公园。不再是那个我们相遇的长椅,而是更远的、靠近小湖的那张。陈爷爷说那里空气好,适合读书。他会带上老花镜和一本书,我则趴在旁边,看着湖里的鸭子。有时候他会读出声来,那些故事里有勇敢的骑士和聪明的动物,我最喜欢听。
邻居们开始认识我了。楼下李奶奶每次见到我都会从口袋里掏出小饼干;对面楼的小男孩经常蹲下来摸我的头,叫我大黄;就连当初那个被我拽着裤腿救陈爷爷的女士——现在我知道她姓王——也会在楼道里对我微笑。
老陈,你这狗真通人性,王阿姨有一天在电梯里说,那天要不是它,后果不堪设想。
陈爷爷摸着我的头,骄傲得像在夸自己的孩子。阳光很聪明,比阿福还聪明。他说这话时,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我知道他又想起了阿福和他太太,因为他的眼睛会变得湿润,就像雨天窗户上的水珠。
那天晚上,陈爷爷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相册。我趴在他脚边,看着他一页页翻过那些泛黄的照片。有年轻时的陈爷爷和一位美丽的女士——那一定是陈奶奶;有他们抱着小狗的照片;还有一个小男孩站在他们中间。
那是我们的儿子,陈爷爷指着男孩说,现在在美国,很忙。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知道那平静下面藏着什么。就像我知道公园长椅下的蚂蚁窝,表面上只是几个小洞。
我站起来,把前爪搭在他膝盖上,舔了舔他的手。他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毛发里。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渗进来,但我不动,就这样站着,直到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
谢谢你,阳光,他最后说,谢谢你陪着我。
夏天来了,陈爷爷开始带我去更远的地方。周末我们会坐公交车去郊外的植物园,那里有大片草地可以奔跑。陈爷爷走不快,我就小跑一段,然后停下来等他,再跑回去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