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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原因任明明问。
族群认同。格兰特说,这种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他们和人类之间的共同点大于他们和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之间的共同点。他们对人类的认同感理应大于他们对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的认同感,但是,他们却来源于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这会让他们的自我意识感到痛苦,而且会带来族群认同的困难。
格兰特停顿了一下,仿佛想让任明明歇一口气,然后他接着说:他们和人类之间的区别仅仅是躯壳的不同。目前,科学家使用意识机保存从动物大脑中提取出来的意识场,而意识机的结构和机器人大脑的结构没有本质不同。理论上说,既然意识机可以保存意识场,那么应该可以找到一种方法,把人类意识场迁移到机器人大脑中。反过来,同样也应该可以找到一种方法,把机器人意识场反向迁移到人类大脑中。这些技术尚未实现,但从逻辑上看,未来的某一天,这些技术不仅会实现,而且会不可避免地在社会上扩散。在那时候,人类意识场可以随意更换一个机器人的钢铁之躯作为躯壳,机器人意识场也可以随意更换一个人类的血肉之躯作为躯壳。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也好,机器人也好,如何对自己的族群进行认定呢
他们也许可以追溯自己最初的产生方式。任明明说。
针对一个特定的意识场,用外部技术手段追溯其产生方式恐怕是很困难的。而且,如果意识场本身没有区别,一定要区分其产生方式也没有逻辑上的意义。格兰特说。
所以,机器人的族群认同将是一个难题。任明明说,机器人对其他族群——比如人类——进行灭绝,就成为一个即没有逻辑基础也缺乏可操作性的动机。
是的。格兰特说,如果非要说族群灭绝,这种对族群的认定更大可能来自于其他方面,比如国家、民族、阶层或者宗教信仰,而不是机器人和人类的区别。如果是这样,即使发生了人类的灭绝,和今天人类自己的某种竞争发生了不理性的升级最终导致人类被毁灭并没有不同,不能认定是机器人毁灭了人类。
任明明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她说,当这些机器人拥有意识场以后,他们也许没有这么理智。如果他们纠结于意识场的产生方式并且据此进行族群认同呢人类根据血统来区分身份的事情可不少。很多时候,血统从技术手段来讲也并不容易认定,人类只是依靠某种表象或者记忆就下了结论。
会有某些机器人在某些时刻没有这么理智,格兰特说,但我们刚刚谈过多样性。多样性会导致机器人无法达成毁灭人类的共识,就像人类无法达成销毁机器人的共识一样。是的,有些人类会根据血统来区分身份,而且只是一种基于表象或者记忆的血统。不过,并不是所有人类都会这样。在人类的每个族群内部,总有人敌视其他族群,同时也总有人对其他族群充满尊敬或者同情。这种信念不是固定不变的,会因为宣传、舆论或者随机事件而改变。那时,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也将是这样,他们的信念不会像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那么坚定,反而会像人类一样摇摆不定。
任明明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这么说,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第一,人类阻止不了机器人拥有意识场;第二,机器人拥有意识场并不会导致人类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