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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迢迢,万里蹀躞,一别经年,企期再遇,终是遥遥无期。
回想及此,魏彻只能感慨:圣人计之深,谋之远,但我们也会陪君左右,分君烦忧,万死亦不辞。
萧如海如此才彻底明晰,金吾卫一向唯圣人是从,不管那龙椅高坐的是明君或是暴君,魏彻与薛岭之却是择明主而仕,他们愿披肝沥胆,效死输忠,肝胆照冰雪,为圣人计、为朝事计,皆因他们在为天下苍生计。所以魏彻才会说,他们同派,却又不同派,哪日玄宗皇帝行事荒唐,礼崩乐坏,天下涂炭生灵,若是久谏无果,他们这些风骨文人,怕是要么以怀抱玉,以死明志,要么与天子相悖,另择良树而栖,是忠是奸,百年之后,自有纷说。
多日以来,他虽一直暗中护卫薛岭之,也知薛岭之手中必是握有弹劾铁证,但委实不知是为肃清何人,今夜得以魏彻相告,才知竟是要清算那司徒流云。今夜,魏彻吐露颇多,一来,确实有事相求,二来,怕也是借此想稍加拉拢,朝堂之上,盘根交错,如此二位皇帝心腹近臣想与己交好,总比孑然一人为好,只要玄宗皇帝依旧承圣人道,心怀天下,勤政爱民,他们便可为同一阵营,更何况,金吾卫一向雷霆手段,行事疏狂不羁,不少大臣都曾指摘金吾卫办事太过专横,得势还好,可是又能几时得势,圣人一向讳莫如深,圣意难揣,两年前,一夕之间,金吾卫不就差点覆灭,为官之道,还是先是明哲保身罢。
心中有了主意,萧如海便如实说道:我一向有恩必报,魏公恩情,萧某得还。我可以告诉魏公,薛御史如今被我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请魏公放心,等到合适契机,我定会带魏公与薛御史相见。可眼下,薛御史无法见任何人,也包括我。
见萧如海如此诚恳,魏彻听了薛岭之现况,稍稍宽心,便不再追究,作揖道:如此,老夫先行谢过萧长官。
与此同时,平康坊,霓裳楼,二楼。
方桌上,包袱层层摊开,露出里面之物,乃数百份零碎证据,或绢帛或宣纸或草纸,上面所写长则几百字,短则数字,薛岭之已费时归拢整理半夜,还要再花上几日,编写成疏,密呈圣人,才能绊倒那司徒流云。
司徒流云这只老狐狸,混迹官场多年,多的是诡辩方式将自己指摘干净,若是弹劾他结党自拥,可称是官场正常来往,若是弹劾他用度僭越奢靡,不合礼制,圣人亦会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追究,若是弹劾他权钱交易,便使豪商为缨冕,可他们上下都做得小心干净,司徒流云亦可撇清干系。独独只有那扬州粮食贪墨一事,罪行累累,白骨森森,如此惊骇听闻,其罪当诛,谅他再本事通天,也翻山难越。
扬州因水而建,缘水而生,南拥平原,北揽河网,膏壤沃土,本麦稻禾丰饶,桑麻茶充足,又依托运河之便,每日舳舮相接,衣冠萃集,富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