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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剑突然自主飞旋,剑锋划出的弧光将时空割裂。衣山明看见另一个维度的自己:在平行时空里,他放下猎枪成了萨满学徒,此刻正与乌尔衮阿并肩作战。那个自己的腰间,挂着七枚未染血的青铜铃铛。选吧。两个乌尔衮阿的声音在虚实之间回荡,蟒灵入骨成妖,抑或蜕骨成人
母狼亡魂的攻势骤然猛烈。它腹部的胎盘脐带突然刺入太极图,将三百具狼尸的精魄吸入体内。地窟开始坍缩,岩壁上浮现出无数猎人的面孔——都是历代被狼魂索命者,他们的眼窝里钻出白蟒幼体。衣山明抓住青铜剑刺入自己心口。剑锋挑出三年前那颗霰弹时,七个狼胎突然发出初生般的啼哭。弹丸表面的咒文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白蟒仙鳞片上的(镇压)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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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祭器
乌尔衮阿的人皮鼓在此时爆开。两面鼓皮化作巨蟒与母狼的虚影,在地窟中央撕咬缠斗。老萨满扯断九根铜铃腰带,用染血的麻绳将衣山明缚成萨满柱形态。当第一枚铜铃嵌入他锁骨凹槽时,三百年前的祭祀场景突然覆盖现实——先祖的猎刀割开白蟒七寸,蟒血浇灌的桦树苗瞬间长成参天巨树。而此刻衣山明流淌的蟒化之血,正让古桦树残骸重焕生机,只是新生的树干上布满了狼爪刻痕。
母狼亡魂的嚎叫突然变成人类哭喊。衣山明在剧痛中抬头,看见狼影褪去后露出个鄂伦春女子的面容——正是光绪年间老张头太爷爷误杀的孕妇。她浮肿的腹部裂口处,三个死胎的脐带纠缠成北斗七星形状。青铜剑脱手飞向太极图中央。当剑尖刺入孕妇怨灵额间时,整个地窟响起萨满魂铃的合奏。衣山明脊椎上的鳞片开始剥落,每片都带着神经末梢被连根拔起的剧痛。蜕下的蛇鳞在空中组成锁链,将母狼亡魂拖入青铜剑劈开的时空裂隙。
乌尔衮阿突然用熊头杖刺穿自己手掌。混合着萨满血的灵气注入铜铃,衣山明身上的九枚铜铃同时震响。当第九声铃响与三百年前的祭祀鼓点重合时,地窟中的太极图开始倒转。衣山明感到自己在被撕裂重组。左半身恢复人形时,右半身仍保持蟒灵状态,右手指尖长出的骨刺正不受控制地刺向乌尔衮阿。老萨满却不躲不闪,任由骨刺穿透肩胛,沾血的双手快速结出莲花印。
现在!乌尔衮阿将染血的莲花印按上衣山明天灵盖,用罪人的血洗萨满的眼!记忆如开闸洪水般倾泻。衣山明终于看清祖父临终前被抹去的遗言:当年老萨满将白蟒仙封入古桦树时,树干里还同时封着七匹狼灵。三代猎人血脉既是封印的锁,也是献祭的饵。
母狼亡魂在时空裂隙中尖啸。它抛出一个胎盘缠住衣山明的脖颈,胎盘中浮现出三个狼崽啃食他心脏的预象。乌尔衮阿趁机将青铜剑掷向太极图阴眼,剑柄铃兰花突然盛开,释放出三百年来被吞噬的罪孽精魄。衣山明在窒息中摸到后腰的雷明顿。当最后一颗刻着的霰弹上膛时,他看清弹头内封存的竟是祖父的指骨。枪响的瞬间,地窟中所有狼嚎与蟒嘶都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