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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不同的情绪在我的胸膛里涌动奔腾,仿佛要崩裂束缚着它们的肋骨和胸肌,然后肆意狂舞,尽力充斥到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那一定是一幅不堪忍睹的场景,就像投票权大暴动中留下的一片狼藉的街头……这个场面的起点,仅仅是我想要切开一段短短的黄瓜头。一个微不足道的欲念,一个对小小成功的渴望……我犹豫不决,一心二用,终于犯下错误。我总是这样,在应该决断的时候犹豫,在应该思考的时候冲动,之后迎来同样的结果:为自己的错误抉择而悔恨。
我终于把手指从嘴里抽了出来,手指有些发白,血不再流出,只在我的嘴中留下了些许咸味。看来,割伤相当轻微,唾液的止血功能发挥得不错。
尽管我的脑中已经来来回回地斗争了多次,我的肢体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竟然又拿起了那段黄瓜头,左手按住,右手挥刀,再次尝试将它切为两半。
嗯!
我的喉头又发出了一声响动,不过这次,我的手指并没有被切到,它在最后一瞬猛地一缩,神奇地躲开了刀锋。喉头的那一声响动,包含的意义也和之前相当不同。
我不认为是我的头脑指挥了这次成功的躲避,仅仅是我的肢体学到了教训。
我的头脑是如此愚笨,无法学会肢体能够学会的东西,甚至没有意识到肢体已经学到了教训,刚刚还在指责肢体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其实,恰恰是我的头脑本身夹缠不清,依旧在切或不切这段黄瓜——或者黄瓜头——的问题上进行着无谓的纠缠。
西塞:(愤怒)上帝以慈祥的面孔对我微笑,祂骗取我心灵的安宁,祂用痛苦的代价使我高尚,我无法揭开祂的面具,去愚蠢地追究自己的愚蠢。魔鬼以冷酷的双眼对我加以凝视,祂煽动我头脑的风暴,祂用邪恶的代价使我欢欣,我不能撕破祂的斗篷,去无耻地斥责自己的无耻。为什么我不能坚定地选择上帝为什么我不能决绝地选择魔鬼为什么我总是痛恨我的选择走吧,我心爱的人,不要在我的身边徘徊,不要为我流泪,魔鬼和上帝以同样的方式渗入我的心灵,而我以同样的痛恨加以回报。
显然,西塞的头脑比我更加疯狂,他的肢体所学到的教训也比我多得多。关键是,深刻得多,万万不是在切小小的黄瓜头时如何让手指躲避刀锋这样可怜又可笑的神经反射,而是让他在面对这个世界时屡遭不幸的顽固劣习。
当西塞十八岁,从黏黏糊糊的营养液中被捞出来的时候,第一分钟还在昏迷的梦境中,那是他作为一个保育人拥有的与众不同的成长过程的袅袅余音,作为一个接受着脑网的选择性教育实际上却无知无觉的物品的终极转折,但也是他最后的幸福时刻,是他最后不需要面对真相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