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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丹妮突然抓住李天一的手腕,她掌心的温度比雨夜更凉。三人同时望向八仙桌上的檀木匣子,匣盖缝隙里渗出的防腐剂气味刺鼻——那是九十年代刚问世的福尔马林。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时,门轴自动转开了。
村长站在雨幕里,蓑衣下露出半截中山装,怀表链子缠着青紫色的手指。他左手拎着个滴水的皮箱,右手握着的铜铃铛正与房梁下的铃铛共振。
李把头,村长抬起浑浊的眼,二十年前的债,该还了。
蓝丹妮突然捂住嘴。檀木匣里的羊皮契约正在渗血,暗褐色的血渍在煤油灯下组成了北斗七星的轮廓。她认得这个笔迹——和父亲坠崖那夜留在岩壁上的绝笔信一模一样。
张彬彬抓起契约对着灯泡,泛黄的纸页透出密密麻麻的针孔：这他娘的是星图他的打火机在纸角晃过,火星突然窜起诡异的蓝焰。
李天一按住他发抖的手。铜铃的蜂鸣声里混进了海浪声,那声音不是来自屋外,而是从地底深处涌上来。他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同样暴雨的夜晚,海水倒灌进墓道时,二师弟被青铜鼎压住双腿的惨叫。
定金二十万。村长从皮箱取出油布包裹,下面还有二百斤黄金。油布散开的瞬间,三人都愣住了——躺在红绸上的,赫然是蓝丹妮父亲失踪时戴的摸金符。
暴雨在子夜时分转成血雾。
蓝丹妮蜷缩在阁楼,父亲的罗盘在她掌心发烫。契约夹层里剥落的星图碎片正在重组,紫光灯扫过血迹斑斑的纸面,忽然显出两个篆字：归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