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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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梅雨季,顾氏老宅的地窖里堆满了发霉的账本。顾明薇蹲在潮湿的青砖上,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账本上樱花商社的付款记录：从三年前开始,每月十五,周淑贞的陪嫁账户都会转出一笔钱,金额恰好等于劣质染料的差价。

小姐,陈师傅来了。丫鬟小桃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顾明薇合上账本,看见陈师傅抱着个油纸包,指尖还沾着靛蓝色染料——那是他昨夜在染缸前改良固色剂时留下的。

这是当年在大阪纱厂画的图。陈师傅展开泛黄的图纸,自动织布机的齿轮构造图上,用红笔圈出了三个缺陷：梭心容量小,换线频率高；压脚弹簧太软,粗纱易打滑；最关键的是,这排导纱器只能适配日本细纱,我们的国产粗纱根本过不去。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隐藏任务：【唤醒老匠人·完成度100%,解锁技能纺织机改良·中级,获得物品大阪纱厂缺陷图】。顾明薇抚摸着图纸边缘的焦痕,想起上辈子陈师傅被打断手指后,曾在临终前塞给她半张烧剩的图——原来那些年,他从未放弃过改良洋机器。

三天后,樱花商社的收购谈判在和平饭店举行。顾明薇穿着藏青色西装,颈间戴着修复后的翡翠镯,断口处的经三纬五刻痕在水晶灯下清晰可见。山田先生身边坐着的买办,正是上周在染织厂参观的金丝眼镜男,他袖口露出的樱花袖扣,与周淑贞的耳钉严丝合缝。

顾氏的技术,我们很欣赏。山田的日语通过翻译传来,只要顾先生同意技术入股,我们可以保留‘顾氏’的牌子——

山田先生误会了。顾明薇打断翻译,将改良后的顾氏三号织布机模型推到桌上,我们要展示的,不是技术入股,而是技术超越。她看向买办,听说贵社的自动织布机每小时产布12米,而我们的三号机,用国产粗纱就能达到15米,而且——她泼了杯茶水在布面上,不会褪色。

买办的金丝眼镜滑下鼻梁,山田的手指在桌下急促地敲打。顾明薇知道,他们此刻最担心的,不是产能,而是顾氏一旦掌握了适配粗纱的技术,就会切断樱花商社对细纱的垄断。

另外,她翻开账本,将周淑贞的转账记录拍在桌上,贵社通过采购主任和内宅夫人,用劣质染料打压顾氏、低价收购库存的行为,我们已经移交警方。她望向山田突然惨白的脸,如果贵社愿意退出中国市场,我们可以不起诉——毕竟,战争时期,商人最好不要站错队。

系统进度条叮地跳至100%,红色预警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终极奖励界面：【解锁技能民族实业家·初级,开启隐藏副本抗日救亡·实业救国】。顾明薇看见陈师傅站在谈判室门口,向她微微点头,袖口露出半截红绳——那是染织厂女工们为了感谢她提高工价,偷偷系的平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