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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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正是引产手术那天的日期,戒指边缘有些许划痕,像是被反复摩挲过无数次。戒指尺寸明显不对,林美凤的小拇指套进去直打转,最后用创可贴缠了三圈才勉强卡住,她却笑得像个孩子,眼中闪烁着泪光。
零点钟声即将响起,许墨阳单膝跪在安全通道。他手里的钻戒镶着电梯故障那晚的玻璃碎渣,呼吸机面罩在脸上压出滑稽红印,眼神却无比认真：苏小姐是否愿意接收一颗因你重启的机械心脏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坚定,身后的消防栓上贴着褪色的安全出口标识,灯光昏暗,却挡不住他眼中的星光。身后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林美凤举着三脚架挤进镜头,兴奋地大喊：家人们礼物走一波！点赞破百万就拍洞房花烛夜！她旗袍开衩处露出膝盖上的淤青,是刚才翻窗躲护士时撞的,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直播间的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住院部楼下,林美凤的直播间首次突破百万观看。镜头扫过十指相扣的苏家父女,苏父的手粗糙却温暖,林美凤的手戴着廉价却闪亮的戒指,卢卡斯调皮地对着镜头比鬼脸,弹幕瞬间炸成烟花海：主播不是说今天卖惨吗怎么改卖喜糖了卢卡斯趁机举起手写板：关注主播送姐夫同款机械心脏模型！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了童真。苏蔓瞥见许墨阳偷偷给直播间刷了二十个火箭,ID赫然是电梯维修工0415——正是他们初吻那天的日期,那年的4月15日,阳光正好,他在电梯里紧张地告白,电梯突然故障,却成就了他们的初吻。
跨年夜的风卷着彩带掠过ICU窗台,许墨阳指尖的钻戒突然开始闪烁红光。苏蔓还没来得及开口,走廊传来滑轮床急促的轱辘声。林美凤举着输液架冲进来,蕾丝眼罩歪戴在护士帽上,对着镜头大喊：家人们礼物刷起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她的输液架上挂着空的输液袋,随着奔跑晃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直播镜头里,许墨阳病号服口袋掉出微型遥控器。苏蔓捡起时碰到播放键,墙壁突然投影出三年前暴雨夜的监控录像：许母攥着伪造的体检报告在客厅踱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神情焦虑而严肃；管家冒雨追出去的背影被闪电劈成两截,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面溅起水花。画面切到建筑工地,年轻的许墨阳抱着膝盖流血的苏蔓冲向救护车,安全帽滚进积水坑,上面用荧光笔写着蔓阳施工队——那是他接的最后一个土木工程项目,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他拼命工作,却没想到,命运会如此捉弄人。
当年你消失后,我改装了所有电梯。许墨阳按下病床边的呼叫铃,顶灯突然变成星空模式,无数光点在天花板上闪烁,如同浩瀚的星河,只要有人被困,应急系统会自动发送定位。他耳尖泛红的样子和表白夜重叠,那天实验楼电梯也恰好故障三分钟,他紧张地掏出准备好的情书,声音颤抖。苏蔓摸到他后颈的冷汗,忽然想起大二那年,这个声称要当建筑工程师的少年,通宵为她改造轮椅坡道时也是这样微微发抖,图纸摊满了整个宿舍,咖啡杯凉了又热,终于在天亮前完成了设计。那些被甲方退回的设计图纸,后来都变成了智能助残设备的雏形,每一张图纸上,都有他密密麻麻的修改笔记。
林美凤的直播间突然涌入十万观众。镜头扫过病床下散落的智能假肢图纸,那些复杂的机械结构,凝聚着许墨阳的心血,弹幕疯狂滚动科技总裁好苏。她顺势掏出最新款美容仪：就像许总修复BUG,咱们这款也能修复毛孔粗大！旋转展示时不小心按到震动模式,仪器嗡嗡地飞出去砸中许墨阳的石膏腿,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又无奈地笑了。苏父就是在这片混乱中捧着保温壶出现的,保温壶是老式的不锈钢材质,壶身刻着简单的花纹,党参鸡汤的雾气模糊了金丝眼镜,他颤抖着掏出发皱的德语情书——二十年前就该寄出的告白信,信纸边缘有些许破损,被林美凤做成手机壳贴在直播设备背面,摄像头正好对准Ich
liebe
dich那句告白,字迹虽然有些褪色,却依然清晰。
您早说啊！卢卡斯突然从床底钻出来,头顶蜘蛛网像个滑稽王冠,脸上沾着灰尘,兴奋地大喊,我德语作业其实是帮苏叔叔翻译这个！作业本扉页密密麻麻记满拼音注释,为了翻译这封情书,他查了无数次词典,最新一页画着穿婚纱的林美凤和苏父的Q版结婚照,林美凤穿着夸张的礼服,苏父戴着滑稽的礼帽,角落里还标注着此处应有烟花,被许墨阳用红笔批注建议采用环保冷焰火,旁边画了个笑脸符号,充满了温馨与幽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