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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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在她手中微微颤抖。记忆重构这是什么治疗方法更令她不安的是,字迹莫名熟悉——像极了母亲日记中提到的周医生的特殊疗法。楼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祁颜立刻关掉手电,屏息凝神。没有脚步声,没有柯沉的信号——不对劲。她悄无声息地摸向楼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二楼走廊尽头有微光透出,祁颜贴着墙靠近,听到低沉的说话声。...不该来这里...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道。周鹤医生这是柯沉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紧绷。祁颜从门缝中窥视。房间里,柯沉站在一个文件柜旁,对面是个瘦高的中年男子,戴着金丝眼镜,手持一把手术刀。月光下,刀锋闪着冷光。柯震山的儿子。男子——显然是周鹤——冷笑一声,你父亲知道你在这里吗我父亲与此无关。柯沉的声音冷静,但祁颜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正悄悄摸向腰后的手铐。天真。周鹤摇头,一切都是你父亲的设计。包括那些'自杀'...祁颜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正想冲进去,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大门打开的声响和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周鹤也听到了,表情骤变:你们被跟踪了。柯沉抓住这一瞬间的分神,扑向周鹤。两人撞翻了一张桌子,文件四散。祁颜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周鹤的手术刀划过柯沉的手臂,鲜血立刻浸透了衬衫袖子。警察!不许动!楼下传来喊声。周鹤咒骂一声,猛地推开柯沉,冲向窗户。柯沉想追,却被祁颜拦住你的伤!她撕开他的袖子,伤口不深但很长,而且警察来了。柯沉咬牙:不能让他跑掉!来不及了。祁颜拉着他躲到一个储物柜后面。透过缝隙,他们看到两名警察冲进房间,手电光扫过满地狼藉。没人年轻些的警察困惑道。窗户开着。另一个警察——祁颜认出是分局的李队长——走到窗前,该死,又让他跑了。年轻警察捡起地上的一张纸:李队,看这个。李队长接过纸片,脸色变得凝重:联系林副局长,就说找到周鹤了,但他手上有武器。他环顾四周,搜查整个诊所,特别是患者档案。警察们离开后,祁颜和柯沉在柜子后屏息等待了整整五分钟,才敢移动。林毅。柯沉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意,他派人跟踪我们。祁颜撕下衬衫下摆,简单包扎了柯沉的伤口:先离开这里。他们从消防通道溜出诊所,绕到后巷。雨又下了起来,冰凉的雨水打在祁颜脸上,混合着柯沉手臂上滴落的血水,在柏油路上留下暗色的痕迹。回到车上,祁颜从后备箱取出急救包。柯沉沉默地脱下被血浸湿的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和那道狰狞的伤口。需要缝合。祁颜专业地判断,取出消毒水和缝合包,会疼。柯沉只是点头,咬住一根笔充当咬牙棒。祁颜的动作又快又准,但每一针都让柯沉的肌肉绷紧。车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雨打车顶的声响。周鹤认识你父亲。祁颜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尖锐,他说那些自杀是你父亲的设计。柯沉的眼神变得复杂:我听到了。你早就知道。祁颜的手停下,直视柯沉的眼睛,你父亲和周鹤的关系。柯沉沉默片刻,点头:他们是大学同学,后来一起研究创伤后心理治疗。而你从没想过告诉我祁颜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在我们调查与他有关的谋杀案时我不确定这关联是否重要。柯沉辩解道,但连他自己听起来都不信服。祁颜猛地将缝合线剪断,力道大得差点划伤柯沉的皮肤:不重要周鹤刚才亲口说你父亲设计了那些自杀!周鹤是个疯子!柯沉抓住她的手腕,他刚才还想杀了我!两人怒目相对,呼吸急促。祁颜先移开目光,继续包扎伤口,动作却不再轻柔。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她最终说,否则合作到此为止。柯沉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父亲和周鹤确实一起做过研究,关于记忆操控和服从性实验。五年前他们闹翻了,周鹤接手蓝海诊所,直到三年前突然关闭。我母亲的案子也是三年前。祁颜冷冷地说。我知道。柯沉的声音低沉,这也是为什么我调来市局后第一个调查的就是你母亲的案子。祁颜的手停在半空:什么我当时就怀疑那不是自杀。柯沉的眼神变得痛苦,但我刚调来,证据就被上级压下了。林毅亲自下令结案。雨水在车窗上形成蜿蜒的水痕,像是无数透明的蛇爬过玻璃。祁颜感到一阵寒意深入骨髓。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调查我母亲的案子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柯沉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轻轻拂去祁颜脸颊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珠:一开始,是的。这个回答像一把刀刺入祁颜心脏。她猛地推开车门,冲进雨中。祁颜!柯沉追出来,不顾自己赤裸的上身和未包扎完的伤口。祁颜在雨中转身,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我需要时间思考。别跟着我。她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没有回头看柯沉站在雨中的身影。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她骨子里的寒冷。回到公寓,祁颜机械地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桌上还摊着那些关于柯震山和蓝海诊所的资料。她拿起手机,发现有七个未接来电——全是柯沉的。最后一条短信写着:无论你信不信,我现在调查这些案子不只是为了正义,更是为了你。明天早上老码头见,我会告诉你一切。如果你不来,我理解。祁颜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走向阳台。雨已经停了,夜空中的乌云散开,露出几颗星星。她想起柯沉为她挡下周鹤的刀时毫不犹豫的动作,想起他缝合伤口时咬紧的牙关,想起他说一开始时眼中的真诚。也许...也许她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个念头刚浮现,门铃突然响起。祁颜警觉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是小林,她的助手。祁医生,抱歉这么晚打扰。小林看起来焦急不安,但实验室出了点状况,您最好亲自去看看。什么状况祁颜隔着门问。那具最新送来的尸体...张明丽的...有人动过手脚。小林压低声音,我在她胃内容物里发现了这个。小林举起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个字母:Z。祁颜认得这个标记——她母亲死后,也在胃里发现了同样的金属片。当时警方认为是不小心吞下的首饰配件,但现在...她迅速开门:我马上跟你去实验室。小林松了口气,转身走向电梯。就在祁颜准备跟上时,她瞥见小林后颈处有一个奇怪的印记——一个极小的蓝色蝴蝶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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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蓝海诊所宣传册上的标志一模一样。凌晨三点的法医实验室冷得像停尸房。祁颜戴着放大镜,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拨弄那枚金属片。灯光下,Z字母的刻痕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不是机器雕刻,而是手工刻制。和母亲那枚一模一样...祁颜喃喃自语。她调出电脑里存储的母亲案件照片,放大对比。同样的字母,同样的刻痕风格。小林站在一旁,手指不停地绞着白大褂边缘:祁医生,这到底是什么证据。祁颜简短地回答,你发现它时还有别人在场吗没有,其他人都下班了。小林犹豫了一下,但是...监控室的老王问我在找什么,我说是例行复查。祁颜的笔尖在记事本上顿了一下。警局监控室直接向林毅汇报。她合上笔记本: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柯队长。小林点头,眼神却闪烁不定。祁颜注意到她又不自觉地摸向脖子后面——那个蓝蝴蝶刺青的位置。你先回去吧,我再检查一遍尸体。祁颜说。等小林的脚步声消失,祁颜立刻锁上门,重新检查张明丽的尸体。胃内容物已经被取出放在托盘里,除了那枚金属片,还有一些未完全消化的药片残渣。她取样准备做毒理分析,突然注意到死者手腕上的勒痕有些异常。之前因为尸体肿胀和尸斑,这个细节被忽略了。现在仔细看,勒痕呈现出特殊的交叉纹路。祁颜的心跳加速了。她迅速调出母亲案件的尸检照片,放大手腕部位——同样的交叉纹路!这不是普通绳子造成的,而是一种特殊编织法的绳索。不是巧合...她的手指颤抖着在键盘上敲打,调出前两起自杀案的档案。果然,在第一名死者脖子上也发现了类似的勒痕,只是当时被判定为上吊绳索的痕迹。第四起案件。不同的手法,相同的凶手。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祁颜看了看表——6:15,距离柯沉约定的码头见面时间还有45分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柯沉的电话。无人接听。祁颜留下一条加密信息:实验室有新发现。张明丽案与你父亲有关的确凿证据。小心林毅的人。她收拾好证据样本,锁进随身携带的密码箱。刚走出实验室,就看到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副局长林毅正在和几个人低声交谈。祁颜迅速退回实验室,从侧门溜了出去。老码头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祁颜绕了三圈确认没人跟踪后,才走向12号仓库。门虚掩着,她谨慎地推开门,手放在腰间的防身喷雾上。柯沉没有回应。仓库里静悄悄的,只有海风穿过缝隙的呜咽声。祁颜的心沉了下去——柯沉没来,或者不能来了。她走到他们上次见面的位置,发现地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一堆木箱。祁颜移开箱子,后面藏着一个防水信封。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安全屋地址
below。今晚8点见。情况比想象的复杂。——K祁颜烧掉纸条,将钥匙藏在内衣暗袋里。离开仓库时,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但回头又什么都看不到。警局比平时更加忙碌。祁颜刚进办公室,就听到同事议论纷纷——又一起自杀案发生了。什么时候祁颜拦住一个匆匆走过的同事。凌晨四点左右发现的。同事压低声音,这次是个男的,房地产中介,吊死在自家车库。柯队已经带人去了现场。祁颜赶到案发现场时,警戒线外围满了记者和看热闹的居民。她出示证件进入车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死者悬挂在房梁下,舌头外伸,面部紫绀——典型的缢死症状。但让祁颜倒吸一口凉气的是死者脖子上绳索的打结方式——一个复杂的海军结,与她母亲案件中的一模一样。柯沉正在和几名警员交谈,看到祁颜,他的眼神复杂地闪了一下,然后公事公办地点点头:祁医生,你来了。柯队长。祁颜同样官方地回应,初步判断自杀。柯沉的声音没有起伏,死者留下遗书,称因债务问题选择结束生命。祁颜仔细观察尸体,注意到死者双手手腕有轻微淤青,指甲缝里有疑似皮肤组织。她看向柯沉,后者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我需要带回尸体做详细检验。祁颜说。不必了。一个冷硬的声音插进来。林毅不知何时出现在车库门口,案件性质明确,家属要求尽快下葬。直接送殡仪馆吧。祁颜和柯沉交换了一个眼神。柯沉开口:林局,按规定还是应该——我说,不必了。林毅打断他,眼神冰冷,柯队长,你父亲昨天打电话问起你,他似乎很关心你的...业余调查。柯沉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林毅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祁颜一眼。尸体最终还是被送去了殡仪馆,而非法医中心。祁颜回到办公室,发现自己的抽屉被人翻动过。电脑硬盘也有被拔插的痕迹——有人在找什么。傍晚七点半,祁颜换了三辆出租车,绕了整整一小时,才来到柯沉纸条上写的地址——城郊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她用钥匙打开顶层单元的门,里面几乎空无一物,只有基本的家具和几台电子设备。柯沉站在窗前,背影紧绷。听到门响,他转过身,右臂还缠着绷带,脸色憔悴得吓人。你来了。他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祁颜放下包,直接切入正题:今天这起不是自杀。死者被制服后吊上去的,他挣扎过。我知道。柯沉走到一张贴满照片和便签的墙前,这是第四起。但手法变了。因为凶手知道我们在调查。祁颜站到他身旁,肩膀几乎碰到他的手臂,他急了。柯沉指向一张照片:死者刘明,34岁,曾是蓝海诊所的病人。但他和其他三名死者不同——他没有抑郁症病史,反而以乐观开朗著称。那为什么选他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柯沉调出手机里的一段视频,是车库的监控录像,看这里。模糊的画面中,刘明正在停车,突然看向某个方向,表情变得惊恐。他后退几步,似乎想逃跑,但两个黑影从侧面扑向他...录像被剪辑过。柯沉说,但足够证明他杀。问题是——他看到了什么祁颜想起口袋里的金属片:我有东西给你看。她取出证物袋,柯沉看到里面的金属片时,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和张明丽胃里发现的一样。我母亲死后也有同样的东西在她胃里。祁颜直视柯沉的眼睛,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不要再有隐瞒。柯沉深吸一口气,走向房间角落的一个保险箱。输入密码后,他取出一份泛黄的档案袋:三年前,我调来市局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你母亲的'自杀'案。当时我就怀疑是他杀,但第二天,这份档案就被替换了。他打开档案,里面是原始照片和笔记。祁颜母亲的手腕上,清晰地显示出那种特殊绳结的勒痕。谁替换了档案祁颜的声音颤抖。林毅。但下令的是...柯沉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父亲。房间陷入死寂。祁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扶住墙壁。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蓝海诊所、周鹤、柯震山、那些自杀案...你父亲在杀人。她轻声说,用心理操控让人自杀,然后掩盖痕迹。柯沉点头,眼神阴郁:多年来一直如此。周鹤是他的执行者,林毅是保护伞。我...我花了三年时间才收集到这些证据。为什么现在告诉我因为昨天我见到周鹤后,他联系了我父亲。柯沉的声音低沉,今天早上我父亲约我见面,警告我停止调查。他说...下一个会是阻止他的人。祁颜的血液几乎凝固:他指谁柯沉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祁颜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怒: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调查你父亲的罪行利用我法医的身份获取证据一开始是。柯沉坦然承认,但后来...他伸手想触碰祁颜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后来我发现你比任何人都勇敢、聪明、执着。我发现...我不能再利用你。祁颜想保持愤怒,想推开他,但眼泪先一步涌了出来。柯沉轻轻将她拉入怀中,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快而有力。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在她耳边低语,但这次,你可以选择拒绝。祁颜抬头看他,这个一向强势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脆弱和恳求。她突然明白了——柯沉和父亲对抗的这三年,该有多么孤独。告诉我计划。她说。窗外,夜色如墨。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不知奔向何方。在这个隐蔽的安全屋里,两人头抵着头,低声交谈到深夜。当祁颜终于困得靠在柯沉肩上时,他没有推开她,而是轻轻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祁颜的睫毛上,像一层银色的泪。柯沉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拂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轻得如同触碰一个易碎的梦。我会保护你。他轻声承诺,尽管知道她听不见,不惜一切代价。废弃医院的气味像一只腐烂的手,捂住了祁颜的口鼻。她跟在柯沉身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和锈蚀的医疗器械。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斑驳的墙壁,照亮了上面诡异的涂鸦——扭曲的人脸和反复出现的蝴蝶图案。根据刘明的行车记录仪,他死前最后来过这里。柯沉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流声,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祁颜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口袋里的手术刀。自从发现小林脖子上的蓝蝴蝶刺青,她不再相信任何人——除了此刻走在前面的这个男人。柯沉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祁颜屏住呼吸,听到远处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柯沉指了指右侧的走廊,两人悄无声息地向声源移动。走廊尽头是一扇半掩的门,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灯光。柯沉示意祁颜留在原地,自己则贴墙靠近。就在他准备探头查看时,门突然大开,刺眼的白光涌出。柯震山的儿子。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周鹤,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里。祁颜从藏身处看到周鹤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白大褂上沾满可疑的污渍。刘明看到了什么柯沉直截了当地问,手悄悄移向腰后的枪。周鹤神经质地笑了笑:看到了他不该看的东西。就像你母亲一样,祁法医。听到自己的名字,祁颜浑身一僵。柯沉迅速回头看她一眼,眼中满是警告——别出来。你认识祁颜的母亲柯沉继续问,声音刻意保持平稳。当然,她是我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周鹤转身走回房间,进来吧,既然你们已经找到这里了。柯沉犹豫片刻,对祁颜做了个手势——准备行动。然后他跟着周鹤进了房间。祁颜数到十,也悄悄靠近。从门缝中,她看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整个房间的墙壁贴满了照片和病历,中间是一张手术台,上面散落着各种注射器和药瓶。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一个大型玻璃罐,里面泡着数十枚金属片,每个上面都刻着字母Z。柯沉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门,肩膀紧绷:这些都是你的'作品'我们的作品。周鹤纠正道,你父亲的理论,我的实践。完美的组合,不是吗他走向一面墙,上面整齐排列着几十张女性照片。祁颜捂住嘴才没叫出声——她母亲的照片就在正中央,被红笔圈了出来。记忆重构,服从性测试,完美自杀。周鹤如数家珍地抚过那些照片,我们创造了最干净的杀人方法,不留证据,没有凶手。柯沉的手握紧了枪:为什么祁颜的母亲她只是个普通医生。普通周鹤突然激动起来,她是第一个发现Z物质副作用的人!她差点毁了整个项目!Z物质祁颜的大脑飞速运转。母亲日记中提到的特殊疗法柯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信息:Z物质就是那些金属片上的成分聪明。周鹤赞许地点头,植入胃部,缓慢释放,配合催眠和药物...能在六周内重塑一个人的思维模式。祁颜感到一阵眩晕。母亲死前确实抱怨过胃痛,尸检报告却只说是普通胃炎...刘明看到了什么柯沉再次问道,同时悄悄向祁颜藏身的位置移动。周鹤突然警觉地看向门口:他看到了这个。他猛地拉开一个帘子,露出后面的大型冷藏柜。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小瓶,每个都标着编号和日期。Z物质的改良版。周鹤的声音充满狂热,不再需要金属片,只需一针,配合特定声波频率,二十四小时内就能完成重构。柯沉离祁颜只有几步远了,他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个准备跑的手势。我父亲知道你来这里吗柯沉突然问。周鹤的表情变得阴郁:柯教授...最近有些动摇。他开始担心'道德问题'。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个笑话。就在这时,柯沉突然拔枪:祁颜,跑!祁颜转身就向出口冲去,身后传来周鹤的怒吼和物品倒塌的声音。一声枪响震得她耳膜生疼,但她没有回头。她刚冲出医院大门,又是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整栋建筑都震动起来。浓烟从二楼窗口涌出。祁颜的心跳几乎停止——柯沉还在里面!她掏出手机拨打柯沉的电话,却听到铃声从自己口袋里响起——她带着柯沉的备用手机。就在她犹豫是否要冲回去时,一个黑影从侧门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柯沉!祁颜冲过去,却愣住了——跑出来的是周鹤,他的白大褂着了火,脸上全是血。周鹤看到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死了...炸死了...祁颜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她抓住周鹤的衣领:你说什么实验室...气体泄漏...周鹤咳嗽着,鲜血从嘴角溢出,柯震山...会很高兴...说完这句,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身体瘫软下去。祁颜机械地检查脉搏——死了。消防车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祁颜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熊熊燃烧的建筑。柯沉...死了不可能。那个固执、强大、该死的柯沉怎么可能就这样...她突然注意到周鹤右手紧握着什么东西。掰开手指,是一个微型U盘,上面刻着C.K.——柯沉的名字缩写。祁颜将U盘塞进口袋,迅速离开现场。她刚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看到几辆黑色SUV疾驰而来,停在医院前。下车的人中,她认出了林毅和一个高大威严的老者——柯震山,她在学术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出租车驶离时,祁颜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医院。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固执地不肯眨眼,仿佛这样就能在火光中看到柯沉的身影。回到公寓,祁颜锁好所有门窗,拉上窗帘,才敢查看那个U盘。插入电脑后,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和几张照片。照片显示的是一个地下实验室,柯震山和周鹤站在一起,面前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从身形看是个女性。日期是祁颜母亲死亡前两周。她的手颤抖着点开音频文件。先是杂音,然后是柯沉的声音: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计划出了意外。U盘里的照片证明我父亲和周鹤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祁颜,你母亲是第一个发现Z物质致命副作用的人,所以他们杀了她。最近的自杀案都是他们的'作品'——测试新的速效Z物质。雨水顺着祁颜的雨帽滴落,在她脚边形成小小的水洼。凌晨四点的墓园空无一人,只有偶尔闪过的闪电照亮她面前的大理石墓碑——慈母祁敏之墓。自从发现母亲名字出现在柯震山的清除名单上,祁颜就决定重新检查所有与母亲有关的线索。而起点,就是这座三年来她每次祭奠都心如刀绞的墓地。她蹲下身,手指轻抚冰冷的碑石。按照柯沉U盘里的提示,母亲留下了东西...但会是什么三年来,她几乎翻遍了母亲所有的遗物。妈,如果你能听见...祁颜低声呢喃,声音哽咽,帮我一次。闪电再次划过天空,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墓园。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祁颜注意到墓碑基座右侧有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缝——那不是天然的石纹,而是精心雕刻的痕迹。她的手指颤抖着沿着细缝摸索,发现基座侧面有一个小小的凹槽。用随身携带的手术刀轻轻一撬,一块大理石薄片应声脱落,露出里面的暗格。暗格中是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一把钥匙和一张折叠的纸条。祁颜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纸条上是母亲熟悉的笔迹:颜颜,如果你找到这个,说明我的担心是对的。Z项目会杀人。钥匙是大学实验室317号储物柜的。毁掉它,不要相信任何人。——妈妈Z项目!和周鹤临死前提到的Z物质吻合。祁颜将钥匙和纸条藏进内衣暗袋,刚把大理石片复位,就听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她迅速躲到附近的柏树后。两辆黑色SUV停在墓园门口,几个黑衣人下车,手电光开始扫视墓地。不是警察——警察不会在这种天气的凌晨穿西装打领带。祁颜屏住呼吸,沿着树丛慢慢后退。她熟悉这个墓园的每个角落——小时候常来等母亲下班。后方围墙有一个缺口,足够她挤出去。十分钟后,她浑身湿透地回到车上,立刻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大学时的闺蜜,现在在医学院做教务主任。苏雯,我需要你帮个忙。非常危险,你可以拒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时候见一小时后,老地方。挂断电话,祁颜检查了柯沉给她的备用手机——仍然没有信号。警方可能已经监听了她的常用号码。她发动车子,绕了七条街确认没人跟踪后,才驶向城东的晨光咖啡馆。苏雯已经在角落位置等候,面前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看到祁颜进来,她瞪大了眼睛:老天,你看起来像刚从地狱回来。差不多。祁颜滑进座位,直接切入正题,我需要进医学院旧楼的317储物柜。苏雯的咖啡杯停在半空:旧楼那里两年前就封闭了,等着拆除。我知道。但必须进去。为什么祁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我妈妈在那里留了些东西...关于她死亡的真相。苏雯的脸色变得凝重。三年前,是她陪着祁颜认领的尸体,也是她在祁颜崩溃时撑住了她。警卫处有我同学,但只能给你半小时。苏雯最终说,拆除前检查过所有储物柜,317号是空的。表面上看是空的。祁颜轻声说。医学院旧楼像一具被遗弃的骷髅,窗户用木板封死,外墙爬满藤蔓。苏雯的警卫朋友嘟囔着欠你最后一次,打开了侧门的锁。30分钟,否则交接班会被发现。他递给祁颜一个手电筒,别开灯。317柜在三楼走廊尽头。钥匙插入锁孔时,祁颜的手抖得几乎对不准。转动钥匙时,她听到的不是预期的咔嗒声,而是轻微的嘶——气压释放的声音。整个储物柜内壁随着这一声轻响向前弹出,露出后面隐藏的夹层。里面整齐地放着三个笔记本和一个U盘。祁颜迅速将它们塞进背包,刚合上柜门,就听到楼下传来喊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不是警卫——声音太嘈杂了。祁颜关掉手电,贴着墙向消防通道移动。从窗口瞥见楼下停着三辆没有标志的黑车,几个人正粗暴地押着苏雯和警卫上车。她的胃部一阵绞痛,但现在不是愧疚的时候。消防通道被堵死了,祁颜转向实验室方向——那里有通风管道可以通往楼顶。刚推开实验室门,一只强有力的手就从黑暗中捂住了她的嘴。祁颜本能地用手肘向后击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是我。柯沉。他看起来糟透了——左眼青紫肿胀,嘴唇干裂出血,右臂的绷带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你怎么——祁颜刚开口就被柯沉制止。他们两分钟后就会搜到这里。他拉着祁颜向通风口走去,跟我来。通风管道狭窄阴暗,两人艰难地爬行着。柯沉的呼吸粗重,显然伤势不轻。终于到达楼顶时,暴雨已经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苏雯他们...祁颜担忧地看向楼下。只是被带走问话,不会有生命危险。柯沉靠在屋顶围栏上,脸色苍白,我父亲喜欢保持'合法'的表象。祁颜这才注意到柯沉腰侧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你中枪了!擦伤。柯沉勉强笑了笑,比起这个,你找到什么了祁颜从背包里取出那些笔记本和U盘:妈妈藏在储物柜夹层里的。柯沉翻开第一本笔记本,眼神立刻变得专注:这是...Z项目的实验记录!他快速浏览几页,你母亲不是受害者,她是主要研究员之一!什么祁颜夺过笔记本,上面确实是母亲的笔迹,记录着某种神经药物的测试结果。最后一页写着:6月1日,第14组测试显示Z-412在人体内产生不可逆脑损伤。必须终止项目。周不同意,建议我意外。日期是母亲死亡前三天。她发现了危险想停止实验,所以他们杀了她。柯沉的声音低沉,然后伪装成自杀。楼下传来撞门声——搜查的人快要找到屋顶了。柯沉拉起祁颜:时间不多了。听着,警方已经对我发出通缉令,你的电话也被监听。我们必须分开行动。不!祁颜抓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看这些资料,然后——然后一起被抓柯沉苦笑,祁颜,我父亲在警局内部有人,我们需要的不是躲藏,而是反击的证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我这两天查到的。周鹤死前在郊区还有一个实验室,地址在里面。你去那里找最后的证据,我去引开他们。祁颜刚要反对,柯沉突然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相信我。这次我不会消失。他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然后迅速转身向楼顶另一侧跑去。几秒钟后,楼下传来喊声:他在那边!祁颜躲在通风口后面,看着黑衣人追着柯沉的方向而去。她咬紧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强迫自己向相反方向的逃生梯移动。回到车上,她才有时间仔细查看母亲留下的资料。U盘里的内容让她毛骨悚然——Z项目表面上是开发治疗PTSD的药物,实际上是一种可以控制人类记忆和行为的神经毒素。柯震山和周鹤利用蓝海诊所的病人进行人体实验,而母亲作为合作医生发现副作用后试图举报,因此被杀。更可怕的是,近期几起自杀案都是新版本Z物质的测试——不需要长期服用,单次注射就能在24小时内诱发自杀倾向。柯沉的信封里除了郊区实验室地址,还有一张纸条:林毅是我父亲的人。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这是设计好的。找到周鹤的原始实验记录,那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东西。祁颜发动车子,决定赌一把。如果柯沉说的是真的,那么周鹤的郊区实验室可能藏着决定性证据;如果是陷阱...她摸了摸腰间的手术刀和防身喷雾——她不会束手就擒。郊区实验室实际上是一栋伪装成农场仓库的建筑,四周都是玉米地,视野极佳。祁颜将车停在两公里外,徒步穿过农田接近。仓库看似无人看守,但祁颜注意到门上精巧的警报装置。她绕到后方,找到一个半埋在地下的通风口。爬进去后,她置身于一个狭长的走廊,两侧是透明玻璃隔开的实验室。大部分设备已经搬空,但最里间的门紧闭着,门口的生物识别锁仍在运作。祁颜正发愁如何破解,突然注意到锁上的指纹识别区有一丝几乎不可见的油渍——有人最近使用过。她从背包取出母亲的研究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一个模糊的指纹——可能是母亲翻页时留下的。用透明胶带小心提取后,祁颜将它贴在识别区。滴——认证通过。门滑开了。里面是一个小型办公室,墙上贴满了照片和图表。最引人注目的是办公桌上的老式录音机,上面贴着一张便条:给固执的柯沉。祁颜按下播放键,周鹤的声音响起:柯沉,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们都已经死了。你父亲总说你会成为比他更优秀的'猎手',但他错了。你骨子里是个可悲的理想主义者,就像你母亲...录音中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Z项目的真相都在你左手边的保险箱里。密码是你母亲生日。是的,我知道你会先试这个。讽刺的是,你父亲最初开发Z物质是为了治疗你母亲的抑郁症,但当他发现它能控制人类行为时...一切都变了。周鹤的声音变得阴冷:你那位漂亮的法医朋友应该已经发现了吧她母亲是我们第一个'处理'的知情者。祁敏太聪明了,她不仅发现了Z-412的副作用,还研制出了解药配方。当然,这个配方和她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