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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夏,南方夜幕如墨,湿热空气像裹着尸布。市立医院的地下室冷得刺骨,空气弥漫着消毒水、霉味和一丝腐臭,像什么东西在墙角腐烂。地下室是值班室兼杂物间,堆满生锈的医疗器械、破档案柜和断腿轮椅。墙壁布满霉斑,渗出暗红水渍,滴答的水声在黑暗中回荡。墙角的煤油灯发出微弱光晕,灯芯噼啪作响,影子在墙上扭曲,像有东西在窥视。
李洁坐在值班室的木桌旁,手里攥着护理记录,指尖发白。她26岁,夜班护士,性格胆小,地下室的阴冷让她总觉得后颈有凉气吹过。今晚,她和三个同事值班:保安老王,53岁,沉默寡言,穿着褪色的蓝色工装,脸上的皱纹像枯树皮;实习医生张浩,28岁,自负好赌,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口袋里塞着半包红梅烟;清洁工小刘,24岁,瘦得像骷髅,眼神狡黠,工装口袋鼓鼓囊囊,装着粮票和零钱。
闲着也是闲着,打两圈麻将张浩晃着一副旧麻将牌,咧嘴一笑,牙齿在煤油灯下泛黄。他袖子卷到手肘,语气带点痞气,眼神却不时扫向墙角的黑暗。李洁皱眉:在这儿玩太阴了……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透着不安。
老王坐在一旁抽烟,吐了口烟圈,烟雾在灯下像鬼影,闷声说:玩就玩,别赌太大。小刘嘿嘿一笑,把拖把扔到角落,拖把撞到墙,发出低沉的咚声:洁姐,怕啥夜班这么长,不找乐子得疯。他搓着手,眼睛亮得像饿狼。
李洁犹豫,放下记录本,手指在桌上抠出一道痕:我不太会玩,输了别怪我。张浩拍拍她肩膀,语气调侃:放心,哥教你,输了算我的。李洁脸一红,低头没说话,余光却瞥到墙上影子晃了一下,像多了一个人。
四人围着木桌坐下,桌子是老王从杂物间翻出来的,桌面磨得发白,布满划痕,像被爪子抓过。麻将牌是竹质的,泛黄腐旧,边角磨损,牌面有些粘手,像沾过什么。小刘熟练地洗牌,牌与桌面碰撞,发出哗啦声,在地下室回荡,像骨头碰撞,刺耳得让人牙酸。
他们玩推倒胡麻将,规则简单:四人围桌,抓牌出牌,胡牌算点数,输家按番数赔钱。赌注定为1番1角,1990年代的1角能买根冰棍,李洁咬唇,觉得有点大,但没吭声。第一圈,张浩手气好,胡了两把清一色,赢了七八角,桌上多了几张毛票、一包红梅烟和几张粮票。李洁输得小心翼翼,每次抓牌手都在抖,眼神不时瞟向墙角,总觉得黑暗里有东西在动。老王面无表情,抽着烟,输赢似乎无所谓。小刘越玩越兴奋,嘴里念叨着胡了胡了,眼睛死盯着桌上的钱,嘴角的笑在灯下显得扭曲。
第二圈,小刘提议加注:1番5角,怎么样小赌怡情!李洁吓一跳:太大了,我工资才两百多。小刘嘿嘿一笑,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洁姐,玩玩而已,输了我帮你垫。老王皱眉,吐了口烟,烟雾像触手缠绕煤油灯:随你们。赌注就这样定了。
牌局继续,气氛却像蒙上了一层阴霾。张浩连胡几把,赢了两三块,小刘脸色难看,嘴里嘟囔着点炮,眼神像刀子剜着张浩。李洁输了七八角,手心全是冷汗,几次想退出,但张浩笑着说:再玩两圈,翻本了就走。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心跳得像擂鼓。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张浩正要抓牌,手伸向牌堆,动作却停住。他皱眉,盯着牌桌,低声说:谁动了白板四人一愣,齐齐看向牌堆。白板是关键牌,刚刚还在牌堆中央,现在却出现在张浩面前,牌面上有一道暗红污渍,像干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