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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颠簸了几下。不一会儿,女乘务员转过脸来大声喊道:小湾儿到啦!有到小湾儿下车的赶紧做好准备啊!
小湾是方先生所在的村庄,距离站点大概二三里远的路程。
那是个初夏的午后,天蓝得没有一丝云彩。风很柔,太阳也很温暖,杏色的乡村公路和公路两旁鲜润的绿色被琥珀色阳光染成了一幅油画。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槐花香味儿。
因为还有共同的一段路要走,我怕方先生再接着原来话茬继续追问下去,便先他转移了话题。结果我在心里再次感谢他的质朴和善良。他由学校谈到他任教的班级,又谈到他所教授过的富楼村的那些学生。那些人中有的我熟悉,有的我还不认识;但是哪一个当了兵哪一个被招工进了城他都全部知晓。末了,他又用试探性的口吻说:您庄上的陈兴旺的儿媳妇疯了哈!就在我欲语还休,为回不回应和如何回应犹豫不决之际,只听耳旁又砸来一句:听说前几年犯错误,下放您庄上来的那个人最近也迂了那语气和表情分明是明知故问,而实际上,对问题的答案与结果早已十分了然。
不知道此刻方先生是否早已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我
我朝他看了一眼,但是没有作声。因为,我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如果是前者的是,那就是在用一种委婉的方式为下一步交往中的要挟、打压抑或控制寻找把柄;如果是后者的否,那就是为了把我带入到同一个舆论场景中。但不管前者还是后者,这些都是现行社会中人们闲谈,也即无聊时惯用的伎俩与手段,用句不雅的话叫作挖坑,往深里说就是构置陷阱。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拥堵,同时也感到脸上一阵子肿胀发热。而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发现方先生突然停住了脚步。原来,有一条弯曲小路从我们脚下一直延伸到北边村庄的村口,分手的时候到了。而就在这即将分别的时刻,方先生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抖了两下,说,今后有什么事情想着来找我,小孩儿他姨就在您那庄上,陈福泉是小孩儿的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