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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秘密被揭开,以后的每天晚上我都极早地回到自己的草铺上去。我想,这一切也许是冥冥之中上苍有意安排,神明眷顾。我找出一大堆理由把煮饲料的活改到早晨再进行。然后便可以心无挂碍地倚着土坯墙,就着四十瓦灯泡发出的橘色灯光在知识的瀚海里遨游。春江水暖鸭先知,我想,我这只丑小鸭终会有变成白天鹅的一天。
大概一周(或许更久)后的一天早上,玉英突然慌慌张张跑来牛栏院,爷!爷!她大声疾呼了两声。听声音和腔调不像是来叫陈兴旺回去吃饭。果然,她见陈兴旺提着拌草棍从牛棚里出来,便带着哭腔说虎娃发了一夜的高烧,临近天明的时候,眼一翻昏过去了,浑身挺硬、再喊也不答应,八成……八成……
话未了,眼泪已经先冲出了眼眶;由于抽噎,话的余下的部分被憋在了喉咙里没能吐出来。
她蓬头垢面,面色蜡黄,鼻翼两侧的深沟一直延伸到已经有些下垂的嘴角上。
陈兴旺啊的一声,脸上的肌肉旋即拧成了疙瘩。
不是找陈杰看过了吗没见功吗
她抹了把眼泪,说,这几天晌午还想玩儿一会儿,一到下午太阳偏西热就又上来了,还一个劲儿地咳嗽。我寻思着吃了药打了针慢慢就好了呗,谁知道夜里一模又热得跟小火炭儿一样,脸烧得通红……
赶紧走!陈兴旺扔掉手里拌草的木棍,快上公社医院!边说边甩开胳膊急急慌慌向牛栏院的大门跑去。
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乡村公路上蹦蹦颠颠刚行走了一会儿就走不动了。地上的冰一融化,被雪水泡酥了皮肉的土地就像是烂泥潭、沼泽地。陈兴旺不得不丢下车子改为步行。待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医院时,虎娃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尽管如此,医院的大夫仍然对虎娃进行了抢救。无奈,虎娃的鼻涕都给吹出来了、肋骨也被压断了数根,人却没能救回来。可陈兴旺仍不死心,他抱着最后的唯一一线希望问那大夫找顾先生。他相信顾先生的妙手回春之术。他想,凭着顾先生的回天之力,他的虎娃定能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