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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旺一边摊着被子,一边点头又摇头。他一脸的既好气又好笑的尴尬;嘴里啧啧有声,却又说不出啥具体内容,看上去,倒还真有点欲语还休的意味。晾衣绳扯在两根拴牲口的木桩上。泛黄的白土布被里印着一大片被更黄的颜色勾勒出的乌云样的图案。
为之,陈兴旺早已絮絮叨叨念叨了一个早晨。他说昨儿晚上杨红旗跟他商量说下面铺的苇席冰晾又扎肉,不如把他们两人的被子分成一铺一盖:他的旧,铺在下面当褥子;他自己的盖在上面。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偷偷地在尿罐的底部钻了个眼儿。其实,陈兴旺在夜里就已经感觉到了潮湿,起初,他还以为是杨红旗头天晚上糊涂喝多了所致呢——尽管这种情况在他们通腿儿两三个冬天的历史上从来也没有发生过。赶巧的是,隔壁邻家的一只黑猫被困在了牛栏院的围墙上,陈兴旺帮助猫主人驱赶时,无意中踢翻了墙根的尿罐,他的脑屏于是被迅速地刷新。
嗨!这孩子,真是个捣蛋鬼!唉……
陈兴旺抚摸着被子一边发出一连串的感叹。他甚至连玉英过来喊他回去吃饭都没有发现;因为在我看来,他至少没有立刻对她进行回应。
的确,这样的恶作剧着实可气又可笑,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可是——莫非——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联想到了杨红旗那天晚上的近黑者黑那段话语。然而跌宕多变的人生早已经练就了我敏锐的神经,也练就了我沧桑看惯、沉浮等闲的本领。对我来说,现实生活中的一切的得与失,不过是硬币的反正两面。一双监视的眼睛与一个人的漫长寒夜,指不定哪一个会更好一些,哪一个会更坏一些呢,所以,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况且,该来的总要来:我既无力阻挡,也没有能力选择。既然没有任何自行抉择的权利,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好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也就更加释然了。
但是玉英的这次出现却还是在我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悸动。至此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远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强大。理智上本想像以往那样远远地避开她,但实际上,潜意识却在发挥着作用,身体和行为不受意识的支配。我不由自主地顺着陈兴旺的目光,把眼睛停留在玉英的腹部,结果,我骇然发现,她那紫底儿带浅红色碎花的对襟棉袄的下端已经张开了二指多宽的缝隙——的确,那里已经悄悄地隆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