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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时间很快就滑倒了深秋季节。连续几日的淅淅沥沥的缠绵秋雨,接着一夜呼啸的西伯利亚强风,天地陡觉寒冷起来。牛栏院的草屋里已经升起了篝火。
突然有一天晚上,杨红旗又抱着被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头上一顶半新不旧的火车头栽绒棉帽,棉帽的遮耳一只耷拉着,一只翘在耳朵的上方;身上穿着件土褐与铁灰两色间隔的条格土布中式对襟棉袄,棉袄的肩膀、肘部和袖口的地方都打着补丁。他的身后还跟着他的一瘸一拐的父亲。
大叔!你看,还是得来麻烦你。家里的三间屋七漏眼儿八漏缝的,铺三张床都已经挤得插不开脚了;再说,冬天打地铺也太凉了,还是让红旗再来跟你暖一冬脚吧。父亲低声下气说,脸上挂着窘态的苦笑。
陈兴旺锁起眉头沉吟了片刻,态度虽然不冷不热不似过去,但是最终还是勉强应承下来了。
你看,陈兴旺打了一个哈欠,把一只手伸进棉袄领口,都是左邻右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能抹得开面子
一天,陈兴旺低声对我说。他左手支在膝盖上架着烟袋,右手在脖领的深处摸索探寻了半天,手抽出来时,不自觉地对着火堆做了个轻轻一抛的动作。火堆上顿时发出爆芝麻粒的声音。
陈兴旺的这一行动立即引发起我身上寄生生物群的骚动,钻心的奇痒便开始频频来袭。一通狂搔乱抓仍不能奏效的情况下,我索性解开衣扣、脱下了上衣,然后把衣服架在火堆的上方对着正在熊熊燃烧的火舌抖了又抖。好让这些吸食人血的害人虫虱子、跳蚤之类完全、彻底地葬身火海。而就在这时,只听背后吱啦一声门响,万弩齐发一般的凉风便嗖嗖嗖地穿透了我的后背。
杨红旗提着尿罐子一脚跨过门槛要进来。
不行。可别拿进来——磽臊!陈兴旺大声咋呼着直摆手,先搁在外边吧!等一会儿临睡觉的时候再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