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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玉英娘看见玉英劈头便问:您哥呢没和你一起回来还没等玉英回答便又接着说:肯定又上东庄上去了。队里的活也不干,园上的草也不薅;自从给他订下这门亲事就一天到晚地往东庄上跑,天天长在李香云家里……母亲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有停歇的时候,而且永远都是愤恨、抱怨,无休无止,没完没了。玉英稍稍宽慰些的内心立刻又被压上一块如山般的巨石。倒是玉兰的女儿秀秀小猪拱奶般地抱住玉英的腿不放,并奶声奶气说:二姨,我想吃糖。让玉英苦焖的内心稍稍感到一丝温软。
玉英哈腰抱起秀秀,亲亲她小脸蛋儿,捏捏她小鼻子。
想二姨了吗
想了。可是,我还是想吃糖。
快下来,别把二姨的衣服弄脏了。玉兰咋呼说。
玉兰正忙着给即将娶进门的新娘子套红棉裤。白洋布的里子,红士林的面,里和面之间絮着雪白的新棉花。象征着一对新人白头到老(也即从红颜到鹤发),并且一生一世生活得红火厚实。
玉兰的身旁堆放着一摞已经缝制好了的一红一绿印花直贡呢棉被和银红色提花软缎棉袄。玉英知道这些都是姐姐玉兰这两天赶制出来的。玉兰心灵手巧,一向是母亲的好帮手,更是玉英的主心骨。
玉英的心像掉进了滚沸的油锅里。她焦灼地期待着姐姐和自己面对面地说说心里话。可是玉兰却始终低着头,忙着赶针线。直到天将黄昏时刻,玉兰把所有的针线活忙完,把缝制好的被褥和棉袄棉裤统统叠好,放进母亲那被岁月剥蚀得辨不出真色来的柜子里,这才看一眼床上还在熟睡的秀秀,然后拉着玉英的手脸对着脸挨着床沿儿坐下。
这时候,夕阳只剩下了最后一抹余晖,姐妹俩的脸就这样一半昏一半暗地掩映在透过窗棂投射进来的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