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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中的诱惑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鼻腔,陈默蜷缩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膝盖几乎抵着下巴。凌晨三点的灯光惨白,远处传来护士推治疗车的咔嗒声,混着林悦时断时续的咳嗽——那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每一声都在他心口碾过。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银行余额数字刺得他眼眶发紧：127.38元。手术费还差整整十万,而他早已借遍了所有亲友,连老家的房子都挂了中介。陈默护士站传来低唤,他慌忙抹了把脸,看见主治医生抱着病历本站在阴影里,林悦的情况等不了太久,您看……
话音未落,一张漆黑名片突然从走廊尽头飘来,像片被夜风卷着的枯叶,精准地落在他脚边。陈默捡起来,指尖触到纸面的冷硬,正面空白,背面烫金的时间当铺四个字在廊灯下泛着幽光,角落印着极小的字：典当时间,换取所需,永不赎回。
他猛地抬头,走廊空无一人,尽头的安全门虚掩着,漏出阴森的风。心跳莫名加速,陈默鬼使神差地起身,顺着名片来的方向走去。暗巷深处,青石板路突然被一盏红灯照亮,两扇朱漆大门无声敞开,门楣上时间当铺匾额渗出微光,仿佛在吞噬周围的黑暗。
进来吧,等你很久了。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陈默打了个寒颤,却挪不动脚步。屋内檀香混着腐朽味扑面而来,穿黑袍的老板坐在胡桃木柜台后,脸藏在阴影里,只有指尖的鎏金戒指闪着诡异的光,一年寿命换十万,十年起步,童叟无欺。
寿命陈默喉咙发紧,想起林悦在病房里咳到蜷缩的样子,想起她偷偷把止痛药掰成两半的模样,我要换一百万。老板低笑一声,推过羊皮纸契约：按手印吧,从此你的时间属于我。
笔尖划过纸面的瞬间,陈默忽然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柜台玻璃上扭曲,黑发里竟冒出几根银丝。他惊惶抬头,老板却已递来手机：查收吧,手术费够了。账户余额赫然显示1000000,数字红得刺眼。
离开当铺时,巷口的路灯突然亮起,陈默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道淡金色纹路,像条微小的沙漏。他顾不上细想,拔腿跑向医院——林悦的手术,终于能做了。
